雷横见闻不假思索的回答,却见宋江一愣,竟是顾不上禀告知县相公,反而拔腿就走。

    虽是不明就里,可雷横还是赶忙跟了上去,两人刚一跑出县衙,便见铁扇子宋清一身狼狈,满脸泪痕正朝衙门赶来。

    人还没到,便听得宋清嚎哭报丧:

    “父亲没了,父亲没了!”

    宋江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在地,辛苦雷横眼疾手快,一把搀住。

    低头去看,只见县尉面色悲苦,虽是无声,眼泪却似流水般涌出。

    突然之间,怀里宋江猛地站起,几步走到兄弟宋清面前,劈头盖脸便是一顿好打,嘴里不住责骂:

    “你这忤逆畜生,如何敢报老父?!此等事情叫他怎个承受?!”

    宋清只是双手抱头,不去还手,吃了他一回打,待他气力渐渐小了,这才拉上宋江一同返回。

    雷横本欲跟着,不妨却被宋清拦下,只说灵堂尚未布置,家里一片慌乱,待得半日都头再来。

    插翅虎闻言一愣,心说好没道理,只是宋江此时早已慌了神,没能察觉兄弟四郎话里玄机,只顾往家奔丧。

    如此便只兄弟两个自去县里拨给的宅院。

    宋江急冲冲奔进老父房中,刚一进门,却是一惊:

    老父明明靠在床上,虽是神色委顿,可正望向自己,哪是身死的模样?

    赶忙上前几步跪在床上,双手搂住老父双腿,又惊又喜的骂起宋清四郎真个畜生,老父明明安在,却说父亲没了!

    宋太公倚在床上,伸手死死抓住宋江,不让他责怪四郎。

    只说听闻家财被劫心里悲伤,然则此时有比家财更为要紧的事情,这才叫四郎谎报赚他回家。

    宋江闻言愕然抬头,不明父亲所言。

    宋太公靠在床头,幽幽一叹,把心中忧虑说与宋江:

    今番宋家庄遭劫,显然儿子宋江已经落在贼人眼里,梁山泊兵多将广、势力庞大,只小小县衙怎生敌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