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基本如您所说。”安森微微颔首:

    “虽然听起来可能像是强词夺理,但我只能说二者皆有。”

    “确实称得上有诡辩的嫌疑,但从客观实际情况判断,倒也符合正常的逻辑。”老法官若有所思:“但无论如何,您确实没有向陆军部申报,我说的对吗?”

    “这个家伙到底是想说什么啊?!”

    旁观席位上的索菲娅忍不住开口道,表情中蕴藏着几分愠怒:“没有申报,没有申报…怎么总是揪着这一点不放,难道就这么想要判定安森·巴赫有罪?!”

    “当然这家伙肯定是罪大恶极,但这种借口,未免也太强词夺理了!”

    “你能不能稍微安静些,或者自己认真思考思考再开口?”路德维希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已经有些后悔跟着索菲娅一起来了。

    为什么一定要揪着这点“小小的过失”不放?当然不能放了,否则这场审判岂不是要变成安森·巴赫大获全胜,陆军部颜面尽失,彻底失去对十几万在编士兵和军官们的控制力?

    没错,在路德维希看来,此刻台下那位仍然站在被告席位上的家伙,已经是这场审判的实质胜利者,从现在开始无论陪审团的投票,亦或者法官的审问,都只是在对这位胜利者的鲜花和掌声。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从三位法官离开后归来的那一刻起,这场审判其实就已经结束了…有关新世界的种种指控全部被认定为不成立,陆军部再没有什么借口能够把他置于死地。

    至于想要抱着他同归于尽的克劳恩中校…路德维希望了眼台下那沉默不语的背影,眼神中最后一丝同情也灰飞烟灭;他的那番话确实构成了相当不小的威胁,但在安森和法官们的“默契配合”下,已经变成彻头彻尾的哑炮了。

    十五分钟,一切问题的关键都出现在那中间的十五分钟,有人中途插手了这场审判。

    会是父亲吗?

    这个念头浮现在路德维希的脑海中,但立刻就被他自己否定…如果真是无所不能的克洛维总主教,那就根本不应该有这场审判,私下和陆军部达成默契才是他的风格;而既然决定开庭,足以证明父亲同样是抱着打垮陆军部的决心而来。

    但按照现在的情况继续下去,想做到这一点显然是不可能了;可如果不是父亲,那又会是……

    “既然您愿意承认,又有事实存在的证据,那么该条指控确认无误。”老法官的话语声再一次响起:

    “只是…仅仅以‘并未向陆军部报备’一条,并不足以作为被告安森·巴赫企图叛乱的证据,在原告方无法提供其它证据和指控的前提下,本庭只能以‘渎职’为最高罪名,对被告进行审理。”

    “那么陪审团的诸位,请开始第二轮投票吧,以票数超过半数的一方决定……”

    “等一下——!”

    突如其来的沙哑嗓音,打断了老法官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