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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我怎么也没想到,那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见到她清醒的时候。

    更没想到,那是我见她最后一面。

    场景又转到姥姥出殡那天,舅舅不再是穿着整齐的中山装,也不再是德高望重的年级主任,而是穿着孝衣,失去母亲,悲痛欲绝的老儿子,面色灰白地到我的班级叫我。

    我的心顿时如同下了一场大雨,豆大的雨滴砸出的泥坑再也没能填补好。

    这一夜,如此煎熬,如此漫长。

    我好像挣扎了许久,才从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抽身,回到了现实,回到了崇文的校园生活里。

    睁开眼,顿时觉得头晕目眩,慢慢起身,又觉得自己肚子饿。环顾四周,发现室友们都在桌前忙着自己的事情。只不过因着我的原因,动作声音都极小,也没有拉窗帘开灯。

    我喉咙发紧,涩涩出声:“开灯吧,我醒了。”

    “醒了?感觉怎么样?”晏婷闻声快步走到门前开灯,又踱步回到我床前,仰着头看我。

    姜未和言喻也闻声聚来,看着我:“想不想喝水?睡了一晚上,肯定口渴了。”

    “饿不饿?蒋师哥托楼管阿姨煮了大米粥,要不要现在给你盛一碗?”

    我脑子晕晕乎乎,还是把握到了关键字眼:“蒋师哥?蒋越泽怎么知道了?”

    “还能怎么知道?”姜未拿了体温计就要往我的床上爬:“昨晚你喝着喝着就睡着了,我们三个弄不醒你,又背不回去你。只好把言喻叫来了。”

    我懊悔地摇头,装作可怜巴巴地看她:“小喻喻,你为什么不把我扛回来啊,还得惊动蒋越泽?”

    “你以为我不想吗?”言喻给我倒了杯水,爬上床梯递给姜未,姜未递给我,一脸不争气地看我:“可你睡得那么死,根本扛不到我的背上。刚好孙泽逸给邢思思打电话,那我们就只好叫他来扛你了。”

    我疑惑的揉着太阳穴:“孙泽逸?是他把我扛回来的?那和蒋越泽有什么关系?”

    “伸手,把这个夹住。”姜未把温度计递给我,我夹在腋下,等着她给我解惑。

    “孙泽逸和邢思思在冷战,一见面看到邢思思坐那,还喝了酒,一下子心疼得不得了,哪顾得上你啊。直接把你甩给跟着来的许司扬了。”

    我暗暗咂舌:“许司扬也看到我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