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骁的农家女与皇帝一视同仁之论,让左青穗霎时间陷入失神,好久之后,才感到自己已经脸红得发烫。

    “师,师兄你又在胡说。”

    白骁反问道:“难道不是吗?侮辱一个普通农家女罪不至死,但侮辱皇室却十死不赦,那么生与死的界限在哪里?谁来画这个界限呢?”

    听到白骁如此郑重的提问,左青穗反而答不上来。

    她想说是法律,但是这位出身边郡农家的少女,很清楚帝国的所谓法律究竟是在约束着谁,纵容着谁。

    至少绝对不是在约束白骁。

    白骁说道:“至少在雪山,这个标准很简单。你尽可以去撩拨山上的任何野兽,如果对方打不过你,你就罪不至死,如果对方比你更强,你就死无葬身之地。我想这个道理在南方大陆也是通用的,侮辱皇室之所以十死不赦,是因为皇室有这个实力让你死。而现在,无论你我,都有实力让恶言者去死,所以她当然是罪该致死。”

    白骁说完,旁边高远已经目瞪口呆地鼓起掌来。

    师兄,你特么太让人惊喜了!

    几个月前还是个对南方几乎一窍不通的野人,遇事不决先撒钱。现在却能说出富有哲理的话来!

    果然多读书是可以省钱的啊!

    不过,惊喜归惊喜,却不能真让白骁去放手杀人。

    “白骁师兄,杀人容易,善后难啊。就像是张进澄那件事一样,原诗老师打脸打得爽快,之后却引起了一连串的麻烦。你现在杀一个农妇当然容易,但是……别的姑且不论,青穗会开心吗?伯父伯母又会开心吗?那些恶毒村人若是喝水呛死吃饭噎死,或许他们还能淡然处之,甚至感慨一句老天有眼,但如果是你出手杀人,性质就不一样了!而你杀人,是为了让他们开心,还是为了让他们不开心?这里面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人心如此,不能强求的。就好像你不能指望青穗变得像你一样高大健壮。”

    白骁沉吟良久,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说得没错,入乡随俗,我应该尊重南方人的价值观。”

    有了这句话,高远和左青穗都松了口气。

    再之后,左青穗就不由羞涩起来。

    无论如何,白骁刚刚是在为了她而思考,而行动……

    想到这里,少女忽然感到心中涌起的幸福感简直让人昏厥,相较之下,邻家的那个恶毒妇人也没有那么可恨了。

    不过,这份幸福感,只要深深藏在心底就好,

    另一边,高远则开启魔识,与白骁密语道:“师兄,这件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虽然我在这边能用的人手都是些下三滥的废物,但对付下三滥,却是下三滥最为适宜。这些乡村的愚夫愚妇不识天威,但对于那些真正的破皮无赖,他们反而怕的要死。就好像雀鸟的天敌往往是猫,而非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