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被林女士进行思想教育后,江砚特意收敛了下他的臭脾气。

    收敛的程度大概也就一块砖头的距离吧。

    第二日林女士和江父已经不在了,司机送他们去上学。早晨有点冷,池知软往脖子上围了条围巾,趴在车窗边看路边枯黄的野草和秃头树。

    闭着眼的江砚头也不抬地伸手把池知软的脑袋按回来,两只手环在胸前,“别乱动。”

    池知软立马乖乖坐正,十指交叉握在一起,垂眼看毛绒绒的围巾。

    看了一会儿,她徐徐抬起头来,弯起嘴角望着脑袋低垂的江砚。

    少年昨晚没睡好,眼敛下有一层淡淡的黑眼圈,眉头拧着,困倦的面容显示出无边的烦躁。

    池知软静静看着,看了大概有两分钟,发现江砚的呼吸渐趋均匀。

    前面有个弯道,司机打转转盘转弯,池知软的身子倾斜,她连忙撑起一只手在座椅上。

    而这时,她发现肩上一沉。

    右肩上有个柔软的东西落在上面。

    池知软呼吸怔停,她飞速地眨了眨眼,反应迟钝地往右肩上瞄。

    余光中是江砚锋利的侧颜,他睫毛微翘,鼻子立挺,脸蛋靠在她肩窝处,微微陷进去一点。

    这不同于往日的江砚,他很安静,安静得如同一个收起獠牙的老虎,凶凶中竟也能看出一点可爱。

    池知软无比紧张,她脑袋瞬间清醒,像被人往身体里灌进了冷风一样的清醒。清醒中莫名还有些热,她不明白为什么会热。

    这样的过程持续了十多分钟,她听着少年浅浅的呼吸,直到车停在学校门口。

    司机看了眼后座一动不敢动的池知软,又看看眼还在沉睡中的江砚,好心提醒:“到了。”

    江砚没动。

    池知软抬手看了眼表,发现离打预备铃的时间接近了。

    于是她轻轻推了江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