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烤了会火,方才把匕首扔给了狱卒,让狱卒从顾瑀风身上剜一碗血给他看。

    比起那日复一日的刑罚,剜血对于顾瑀风而言,显然已经算不得上是什么酷刑,他只是不太明白顾予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顾予棠,你听清楚了,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但是爹娘是无辜的,你放过他们,我任由你处置。”

    顾予棠都懒得看他,手撑在桌沿处,闭着眼睛静静地小憩了一会,听到他的话,轻声问道“你拿什么跟朕谈条件啊。”

    “顾予棠!他们对你有养育之恩!”

    顾予棠听完这句话,唇边携了一抹极其浅淡的笑,莞尔道“如此孝心满满,不如朕让他们来陪你?”

    闻言,顾瑀风面色瞬间惨白,愤懑恐惧交错,浑身剧烈地抖索着嘶声喊“顾予棠你敢!?!”

    顾予棠墨黑的凤眸斜睨他,隔了好一会,才轻轻掀了下眼皮,对守在牢门外的李樯悠然从容地下了道命令,“去把顾二老领过来吧。”

    “顾予棠!你疯了吧!你连爹娘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顾予棠像是听到赞美般勾唇一笑,起身慢悠悠地离开了天牢。

    任由身后的顾瑀风歇斯底里的无能狂怒。

    大雨过后的云空,云朵一团一团的层层叠叠铺散在空中,干净洁白得像被冲刷过无数次。

    从大殿的宫楼上去,需要踏上数层石阶,绕过蜿蜒曲折的楼道,才能于高耸的楼台上望出去,看到被束缚在皇宫内的天地逐渐变得广袤。

    顾予棠不紧不慢地背过身,一只手随意地搭放在楼栏上,往楼栏外的高空微微后仰,闭着双目,像是在沐浴清风。

    但是黑色的宽松衣袂恣肆飞扬,发出咧咧的声响,衬得顾予棠整个身形修挺而又单薄。

    他一个人立在这片冷冽而空旷的风中,空荡荡的,很容易随风摇摆,却又一直停在这原地。

    李樯把苏太医叫过来时,看到新帝的举动,以为新帝要坠楼,吓得一个激灵,赶忙冲过去护驾。

    结果人还没来得及靠近碰到新帝,新帝就已经睁开了眼眸,眼里有些混沌,糅杂着几分烦躁冷意在眸底搅乱着。

    李樯顿时往后退了半步,让苏太医过来。

    苏太医听闻了这位新帝的脾性阴晴不定古怪得很,因此十分谨慎地上前行礼“微臣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