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淮眼睛很疼,抬手要推掉他的手,但是顾予棠却顺势把她伸过来的小手一并拽住了,很用力地掐进他掌心里,撑在身侧,伏下颀长身段近在咫尺地盯住阮淮。

    阮淮的手腕被他掐在掌心里,疼得更厉害了,眼睫毛不受控制地抖颤,眼角的水汽泛滥得愈发严重。

    而顾予棠打量着她还在往下掉的眼泪,动作绅士地伸指擦拭她眼脸上的泪水,一边低沉温和地道“同样的烂招式,你至今还没用腻呢?”

    顾予棠把她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命令一般平静道“以后,别在朕面前哭。”

    顾予棠说完,松开她的小手,眯了眯愈见阴鸷的黑眸,起身。

    阮淮被放在榻上,因为手被掐得十分疼痛,一时感官变得有些麻木,她垂着两只还很湿的眼睛,嘴唇轻轻张开,木木地问“陛下要把我关在这里关到什么时候?”

    “把你关在这里?”顾予棠听到她这句话,挑起眉梢,薄唇轻轻勾扯开一抹讥诮的弧度,哂笑“阮淮,你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阮淮很小心地抬起眼睛,沉默地看着他。

    看清楚他眼里的、唇边的嘲讽。

    然后安静地想了一会,说“哦”。

    她不知道顾予棠想要对她做什么的,也不想知道,更不想问。

    因为不想再自取其辱。

    阮淮把自己困陷在这一盏灯的范围内,挪不动,哪里也不想去。

    她还是只有一身薄薄的寝衣,只得蜷缩着抱紧自己,窄小的脸刚好藏进膝腿间,她闭了闭眼睛,须臾,睫毛被外殿的异响惊得抖了抖。

    阮淮抬起眼皮,透过案几上的灯盏玻璃罩朦胧地看到,灯盏里的灯芯快要熄灭了。

    所以光线才会变得忽明忽暗,明明灭灭的,没有了安全感。

    但是阮淮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仅剩的一点灯芯火光,她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很大,充满了渴望的,好像就只能是依偎着这一点光亮苟且。

    这样的安逸没过多久,殿外的人好像又摔坏了酒盏,少顷过后,里殿的珠帘再次被掀开。

    顾予棠带着一身很重的酒意再次朝阮淮逼近。

    阮淮迟钝的,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顾予棠忽然倾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