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澈如镜的心湖水亭上,阮淮穿着洁白如雪的软袍,垂在身后的摆边缀着星星点点的墨色细小花纹,像是栩栩如生绽开来。

    她枕在手背上,肤色冷白的小脸和月色交融,微微闭着眼睫,投落下来一小排阴影,轻抿着红润的唇,整个人都透着淡雅清幽的气质。

    有一抹幽冷的银辉映照在她身侧,却仍然能让人感觉到她趴在桌上温软静谧的模样。

    晚风终于拂过来,将阮淮压在手边的宣纸吹得微微飞扬起来,若有若无地轻划着阮淮半张脸颊。

    阮淮似乎是感觉到了些许的不适,微微地蹙起细眉,细白的手指压住了纸张。

    顾予棠还注意到,阮淮的另一只手轻轻搭放在小腹上。

    顾予棠盯着水亭上的阮淮,沉沉静静地注视了很久,终于敛目,淡淡地开口跟守在船尾的李樯说了句话,

    李樯稍微怔了一下,也没敢多问什么,率先轻功上了岸,让守在岸边那几个朝小艇那边跪拜的宫女不要吱声,这才走上了水亭。

    阮淮并没有睡着,所以在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水亭后,很快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李樯出现在亭上,下意识放下了手,目光微微警惕起来。

    还未等她开口问什么,李樯低声跟她说了句话。

    阮淮闻言微微怔然,转头看向了湖面,果不其然看到有一艘小艇慢慢悠悠地靠近过来。

    小艇泛在清湖上,粼粼水波像是一道星河洒碎在小艇游过的涟漪水纹线,而晃荡流动着这夜色光影的小艇上,站着一个清逸绝伦的人,一身冰绸黑袍将他身形衬得修韧矜贵。

    小艇靠岸后,他沿着铺了一地层层点点银辉的石板栈道走向了水亭。

    每一步都是从容不迫的。

    终于,顾予棠来到了水亭上,看了一眼还站在旁边的李樯,李樯立刻头也不回退下了。

    顾予棠的目光慢慢地落在石桌上那几份稿件上,随手拾起,大致翻看了下,画的又是一些冷冰冰的兵器。

    顾予棠将其搁回石桌上,终于缓缓抬起眸,淡漠地打量着站在面前的阮淮。

    阮淮的头发乌黑柔软,只用一支白玉简单的别着,搭配她这身雪白软袍,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好看。

    顾予棠将这份认知也定义为阮淮的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