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淮回到院里,和平时一样,给自己简单准备了点吃的,之后洗漱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回屋睡觉。

    躺在床榻上,阮淮阖着双目,很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个人的存在。

    只是阮淮躺下来没多久,窗外碎雨涟漪,啪嗒啪嗒拍打着窗门,些许吵嚷。

    阮淮试着不去管,紧闭双眼辗转几次,却仍然无法入睡。

    一个时辰后……

    阮淮目无表情坐了起来,抬起双眸,盯着啪嗒作响的窗台那边看了好一会,眨了眨睫毛,淡淡地敛回目光。

    阮淮垂下头,平静地趿拉鞋子,平静地披上外披,再平静地推开门,拿了把伞走出院子。

    开门之前,阮淮想的是,最好是她想太多。

    最好是那个人已经走了。

    白日里还晴空万里的天,这会儿被雨雾混淆,院里的石板台阶被细雨打湿,空气中泛着清浅的雨水味道,眼帘被蒙蒙细雨氤氲遮住了一些。

    阮淮把眼睛稍稍睁大一些,打开了院门。

    门外,有一抹黑色身影坐在石阶上,他全身都是湿透了,冰绸衣袂迤逦垂在石阶上,摆边上的浅金色繁纹被雨水浸透,像是要从雨中慢慢绽开花来。

    阮淮把门打开的时候,倚坐在门沿的人似乎还未察觉,他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没人管,也不用人管。

    细密的小雨珠被风打乱了方向,忽然飘进阮淮眼里,冰冰凉凉的,挤出来一点儿酸涩。

    阮淮静了好半晌,忽然轻声唤“陛下……”

    听到声音后,顾予棠宽阔的肩膀僵了僵,从石阶起来,转身过去,看着阮淮。

    顾予棠的面色看起来很差,线条冷峻的脸庞被雨水浸得很白,只有一双风目,偎着隐约的血丝,并且糅杂着一抹殷红。

    阮淮看着他高挺脊背,无端端看出了几分萧然孤寂。

    可她叫了他以后,又想不出来要和他说什么。

    故而盯着他,一声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