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腹的温度很热,轻易烫着人。

    气氛一时略有些诡异静谧,但阮淮一动不敢动,拘谨惶惑,并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没想到向来厌恶被她接触到的顾予棠会主动碰她。

    但顾予棠亦是什么也没跟她说,微微俯首,修韧高大的身形颇有些违和感的半蹲在她脚边,闷头沉默着给她擦脚,抹上药膏。

    做完这些,他才就着水盆洗了手。

    但周身还有淡淡的药香味。

    他站直起来时,一半灯影正好照着他侧身,于是带给了她另一半阴影,拢落在她脸颊上,让她有一种被压迫着的错感。

    阮淮忍住了就快到嘴边的话。

    不多时,顾予棠把煮好的粥端了进来。

    阮淮是真饿坏了,一闻到香味就乖乖在坐榻前坐好,两只小手很端正地叠放在案几上,一副等待投喂的模样。

    顾予棠放下膳食时瞥了她一眼,见阮淮很随便地挽着宽松的袖口,露出细白的手腕。顾予棠提醒了她一声,阮淮方才不情不愿地拉下衣袖,又小声抱怨说他衣服好大的。

    顾予棠喉结微微动了一下,没理她。

    不过动筷的时候,阮淮倒是很安静的,捧着个碗埋头吃,话都不讲。

    而顾予棠自己喝了几口粥便停了下来,坐在那,循着窗外的范围缓缓视察。

    等到阮淮吃饱喝足了,他才终于转头回来,对阮淮说“今夜听到的那些话,回去别跟任何人讲。”

    阮淮抬眼看了看他,什么也没问,听话地点了头。

    “还有,”顾予棠再次将她盯住,“上次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本王。”

    他这样突然地话锋一转,的确让阮淮有点没反应过来。

    但顾予棠目光笔直锐利,复而道“本王让人去查了,那日把你从书院带走的,是当朝太子的太傅陈老。”

    阮淮愣愣地接下话“原来当日救下我的人竟是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