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取出藏于袖间的毒药,丢进了碗里,白生生的手指执着调羹,很漫不经心地搅了搅羊奶,将毒药搅散在羊奶里,这才端起碗,恹恹地闭了眼,一口一口地咽进嘴巴。

    羊奶很香很甜,热热暖暖的,隔绝了毒药的苦涩气味。

    让阮淮觉得至少喝的时候没那么难受。

    但药效上来挺快的,阮淮喝完奶后脑袋昏昏沉沉的,踱步回去的时候发现书阁那边亮着灯,想着顾予棠应该在那,便磨磨蹭蹭地过去了。

    书阁的门半敞着,没有被完全阖上,像是顾予棠特地给她留的门。

    阮淮把门带上,放轻了脚步走进去。

    隔着桌案的灯盏,阮淮看到顾小侯爷还在做布防图一类的文稿,阮淮只瞅了一眼,没敢过去打扰着,就自己拎着书袋小心翼翼到屏风柜底下的小桌坐下。

    阮淮是没什么精神看书的,但顾小侯爷自己都在忙着处理军政,阮淮也不好偷闲,便随便拿了本子,松松软软地握着笔,写几个字再画几只小兔子。

    可能是因为灯盏的光背对着她,让她的视线范围被拢落在一小片阴影里的缘故,阮淮又觉得心情莫名的很低落,并且困倦,想要被抱着睡。

    所以阮淮心不在焉地咬了咬笔杆,没过多久,忍不住支起下巴,歪着脑袋看向了桌案那边的顾小侯爷。

    阮淮看他的时候不加克制收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顾予棠专注做事的模样比平时瞧着还要英隽冷峻,脸庞轮廓也被光照得很好看。

    但顾予棠挺敏锐的,很快就察觉到自己被注视着,他抬了下眸,正好将阮淮袒露直白的目光揽进眼底。

    顾予棠和她对视了片刻,觉得自己再不过去,阮淮怕是要焦虑了。

    他只得暂且放下手头的事,起身过去,来到小桌前,伸手取下了她嘴里还咬着的笔杆,又拔冗垂眼看了一眼她画在本子上的小兔子。

    这下确定,阮淮是在看书的时候开小差想他了。

    顾予棠按住了她细软的小手,指腹轻轻压了压她的关节,随口问“不想看书吗?”

    由于阮淮才喝过羊奶没多久,这会儿顾予棠站在她身侧,能嗅到她身上香香软软的奶味。

    很好闻。

    阮淮感觉四肢百骸都很疼,被顾予棠捏着的关节也疼,但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劲也使不上来,只是仓皇地眨了眨睫毛,很混乱地讲话“小侯爷,我觉得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