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刚抛出一个设想便自我否定,很快给否掉,思索了一刻也没个回音儿,定在房中的武士都跟着急。

    “此事确实蹊跷,但我也不能猜透黄般此举是为了什么,不过黄般身手还是那般强悍,武士们对上他必定不能胜的,只是尽力拖延罢了,你去山下给同黄般交战的武士们递个信儿,莫要沉迷于同黄般的打斗之中,无人能打得过他,蜂拥而上,找到黄般分身乏术之时施以偷袭,以伤了黄般为目的,伤了他就赢了。”

    十分郑重的让眼前武士去传话,这真的是经验之谈,她分明一直在进步,但黄般仍是那样厉害,始终将她吊打,一直都是天花板,她有什么办法,以人数压制,以偷袭取胜,这是现今她能想到的唯一好法子。

    目送这武士离开,蔡雯奚再度低头看着桌上早膳,没了胃口,端了茶盏喝一口,让宫人将桌上的都撤下去,头一扭就定去书案上整理好的有关于守御的资料,近来一直看这些,看的头疼脑胀,这样下去,守御能不能搞定不知晓,她倒先倒下了。

    扭了扭手脚再次转头盯上了挂在一边架子上的佩剑,昨日开始内服的汤药便不必再喝了,只外伤再上些伤药便足够,她这伤应是快好了。

    手脚到底痒痒,目光奔着佩剑而去,一把抓起便跨出房门,进了院中,唰一声抽剑,手臂抡起,腿脚跨开,腰杆儿扭动,先来轻轻武两把,顺道热身,而后手脚速度越发快,手上力道越发狠厉,不自觉想起黄般,上回于其手下逃窜当时所见招式,更是不自觉于眼前浮现。

    手脚慢慢跟着变化,双眼开始发愣,手上招式越发快速诡异,不受控制。

    蔡雯奚突来院中练武,宫人见此不少念着蔡雯奚身上伤还未全好想来劝阻,结果人家唰一声抽剑就开始了,更越发快速狠厉,根本近不得身儿,被迫停在外围担忧的看着,却又慢慢被蔡雯奚练武吸引,眼中多了崇敬。

    她们虽说是外行人,但蔡雯奚练武单瞧着都厉害,长剑在其手中好像都有了生命一般,或轻或重,前刺横劈。

    院中着黑衫的人动作那般利落,眼看着蔡雯奚手上招式越发刁钻,几次堪堪调转差点将自己伤了,宫人们的羡慕崇敬被顶走,担忧稍稍回了一些,眉目微蹙,紧盯院中人跃起侧翻,手中长剑随着大展的手臂于空中轮圆,叮一声狠劈在院中石砖之上,大半剑身直接没入脚下土地。

    蔡雯奚终于停下,手握剑柄半跪在地,张嘴喘息,面上狠厉不散,这结尾将院中宫人全都惊住,脸上顷刻间什么表情都不剩,只有满满惊愕,盯着那半跪的人,盯着那大半没入脚下的长剑。

    她们可是非常清楚的知晓这选士宫中铺地的石块每块都有摊开的手掌那么厚,石砖下土地更在铺盖之前压实过的,而蔡雯奚只一下便将长剑劈透了那般坚硬厚实的石砖,没入那结实土地之间,崇敬慢慢变了味儿,畏惧添进心中,她们今后对于蔡雯奚更多的是敬畏吧。

    大扇背后嚼舌根的宫女,让其险些毁容,使银针眨哑针对自己的侍妾女,那般狠厉,可都不如今日这一下来的结实,这一剑好似劈进了她们心中,将除了敬畏以外的其他想法尽数劈散。

    半跪在地的蔡雯奚终于松了手中剑柄,依旧粗喘猛然闭了眼,咬紧牙关似在后悔。

    当初同师傅苦心钻研了黄般招式,学会破解,化为己用,而后恐有走火入魔之嫌,分明答应了师傅动用内力之时再不会用黄般招式,可招式此类打打就忘了都用的那家,属实不好控制,于龄鸢那头又哪有单拼拳脚功夫的时候,她分明用内力更多一些。

    就此将破解后化为己用的黄般招式不再用了可方才练剑却又捡起来了,跟着黄般招式来练,情况分明不太对,不使内力单纯来使黄般的招式如今竟也有疯魔之兆,难不成黄般所练也是独一门儿的功法?

    疑虑渐起,呼吸归于平稳,脑中第一个闪过师傅凌瞬的脸,要是师傅于此,说不定还能帮她解解惑,指点一番。

    哎~师傅不在,她的重冰魄也无法继续往下练,有问题也无人来给她解惑,腹诽凌瞬的独门功法重冰魄,也不搞一个编撰成册秘籍给她瞧瞧,她还能照着练,先前完全靠凌瞬一手指导,现下凌瞬不在,这功法就像灭绝了一样。

    属实怀念先前师傅与她贫嘴打趣,去往腐氾的路上因误食毒蘑菇出现幻觉,于赫赫然土道上躲避海浪的模样再度浮现眼前,紧绷的脸稍起笑意,接连不断又想起凌瞬吃坏了肚子下沥,拉到虚脱,回了客栈屁股都挨不了凳面儿。

    脸上笑容越发灿烂,可笑的越灿烂,心中却越苍凉,这个素爱乱窜游玩儿的不着调师傅到底躲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