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色中枢是如此关键、重要、核心,乃至于,在失去系色中枢后,临时的研究团队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鼓舞起士气来,因为,他们的许多推论和研究无法在一个有效环境下去证明,也就无法拿出实际的成果。系色中枢所在的地方,保存有最完备的研究物资,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需要安德医生的缘故安德医生封锁了系色中枢,也只有安德医生能够重启系色中枢所在区域,至今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安德医生要封锁系色中枢,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系色中枢已经被找到并恢复使用,这个消息对于所有幸存的研究人员来说,正是一连串的厄运中最好的消息。不作夫更知道,在病院中运作的中枢,可不仅仅只有“系色”,还有“桃乐丝”。尽管“桃乐丝”没有公开,但其能力毋庸置疑,之前在秘密基地看到的桃乐丝那不可思议的存在方式,已经足以证明其能力不弱于系色中枢。两者合力在过去就有,但为了确保隐秘性,或许并不能达到最有效率的结合,但如今在这个病院里,已经没有妨碍两者合力的因素了最大的妨碍中,安德医生和那些潜伏者们都已经出局,病院更是孤悬于海外,完全和内地的总部失去联系,而如今的状况更是迫使所有幸存者都联合起来,不再需要去考虑其他因素的斗争。

    “病毒”在这个时候,才是事实上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敌人。

    如果这个时期可以来得更早一点,如果还有更多的研究人员能够幸存下来的话不作夫为此感到惋惜,这些如果都已经无法成立了。自己这些人本来可以做得更好,却没有做得更好得机会。

    不管怎么说,从现在开始总比没有开始更好。不作夫心中那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松弛,他对如今的一切,都有解脱和惆怅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看到一个好的结局。甚至于,哪怕真的开发出血清,对如今的全世界而言有否还算是来得及。主事人,“伟大种族”,那自称来自未来的预言,又是否真的会在这之后出现一个拐点。

    他只是祈祷如此。

    “这个世界,会变得怎样呢?”不作夫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同伴问道。

    “谁知道呢?无论变得怎样,我们能做的事情,就只有这么多。”戴着猪鼻面罩的同伴这么回答到。不作夫清楚,这些同伴的心情也绝对不会比自己好到哪去,在那深沉的阴影下,没有人可以逃脱出心中负面情绪的滋扰。

    一行人的回撤果断而迅速,他们找到了一些交通工具,原本还有更多的交通工具,但大都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在那怪异的变化中,不是变成一堆废铁,就是异化成了可怕的东西。仅剩的交通工具,大部分也是用零件拼凑修补,没有人知道这些工具何时就会变异或瘫痪。不过,这个夜晚是如此的漫长而寂静,比起更早之前的病院,有一种隐隐不同的气氛。

    通往系色中枢所在的新基地的路线不长,但是,为了保险,需要绕开之前被标注为危险的路段。如今那些危险到底还是否停留在那些标注过的地方,没有人知道;是否已经扩散到别处,也没有人知道。他们走的是来时的路,而这条路线虽然同样迷雾四溢,处处都是异化后的物件,却没有遇到任何危险的活物。无论是发疯的病人,还是刽子手般的高川复制体,亦或者是宛如从无机物变成有机物般的怪物,都已经销声匿迹。

    只有他们这群人在这条路线上奔驰,那寂静的毫无生气的气氛,让原本已经足够收敛的声音,变得无比响亮,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哪怕在几百米外也能清晰确认,自己根本就无法隐藏起来。

    “不觉得很古怪吗?”不作夫皱着眉头问。

    “是很古怪,但至少到现在仍旧安全,不是吗?”猪鼻面罩的同伴这么说着,拿起通讯器和其他人汇报情。每个人都必须确认一次,因为在不久前,他们遇到了十分可怕的情况,有怪异混入了队伍中,却没有人察觉,直到确认人数的时候,才发现少了几个。现在,每个人都必须向其他人证明,自己这边的人还是活着的,还是同伴,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能够察觉到的危险,远远没有无法察觉的危险那么可怕,但是,没有人可以确保,自己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危险就真的不存在。

    队伍内的自检已经不再是最初那些草率的步骤,在找到系色中枢并安定下来后,临时安全规章已经针对当前的情况,集合众人的智力进行过多次优化。猪鼻面罩的同伴提醒过不作夫,当他回归队伍后,在完成检查前是无法参与研究工作的,会有专人从心理到生理对他进行评估。系色中枢所在的新基地拥有这个病院中最先进的设备,系色中枢不仅仅是研究的核心,也已经是安全系统的核心,通过设备获取到的众人的数据,都必须经过系色中枢的审核。必须承认,人的观察和判断拥有缺陷,而系色中枢在这方面的缺陷,或许比人类自身要少得多。

    幸存研究者们对自己的研究能力有自信,但是,却没有看人的自信,也不想将精力浪费在人员问题上,所以,他们将相关的权限交给系色中枢进行处理。

    可以说,如今的幸存者们,无论研究、自保还是反击,每一个环节中,系色中枢都扮演了关键核心的角色。

    “一切都围绕系色中枢进行吗?”对此,不作夫虽然觉得不妥,仿佛所有人都正在变成系色中枢的一个零件,但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不要担心,系色中枢可不是一般的生物计算机,也不是智能程序,虽然她很特殊,但也只是一个病人。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猪鼻面罩的同伴如此说到。

    “不,我不是担心系色中枢不可靠,只是,把宝全押在系色中枢上,不是很冒险吗?”不作夫说,“我们会因此失去主导权。”

    “我们不需要主导权。”猪鼻面罩的同伴回答到:“我们就是在冒险。如果这个时候还不敢冒险,那么,我们就连最后一分胜算也会失去。难道你还有不冒险的方法?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