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正在散去,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临时数据对冲空间被解除了,但是前往水塔的路线却遭遇意外,那个方向枪声陡然大作,一听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情况。包括我在内,没有人明白,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种变化,但是,通过自己的遭遇,去联想可能存在的情况,却不是什么问题。

    “这些雾气……应该的确是有问题的吧?”健身教练向我们确认到,“不管是致幻效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是,这些雾气看起来像是一个标准。”

    “也许。”阮黎医生说,“那种雾气光看颜色就不正常。”

    “那么,我们现在是不用顾虑幻觉的问题了?”三井冢夫迟疑了一下,说到。

    “如果这些雾气的散去只和时间有关,那么,我们当时只需要等待一下就好了,根本就不用服药。”占卜师说:“以我个人而言,更倾向于,就算雾气散去,致幻效果也不会那么快就消退。那边的战斗,幻觉有可能是导火索。”

    “但是,也不能否定,随着时间过去,致幻效果会降低的可能性。”三井冢夫连忙说:“虽然我们不知道正在战斗的人,到底哪一边才是正义的,但因为有可能是致幻效果导致的战斗,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敌人和朋友。我们之所以吃药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幻觉有可能会让我们敌友不分吗?我觉得,现在贸然过去,只会被卷入毫无意义的战斗中。要分辨敌我,还是等时间过去之后,再进行分辨比较好。”他这么说着,环顾四周。又补充到:“雾气的消散很快,我觉得,留在原地就好了。”

    除了阮黎医生之外的其他人也赞同三井冢夫的看法。阮黎医生的提议,的确是要冒上较大风险的,谁也不知道,致幻反应是否会让人变得敌我不分。从之前的遭遇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否则也说不通,为什么私下毫无瓜葛的心理学专家们会死去,死亡现场留下的线索,看起来不像是凶手是带着私心,预谋杀人,结合幻觉效应的假设,更像是精神状态的异常而导致的惨剧。

    我们不是专业的侦探,尽管专家们都有相对普通人更慎密和逻辑化的思维。但当初灰雾弥漫的诡异环境,都还得不到一个正确解释,那么,对于在那种诡异环境中将会发生的事情,也就没有足够的信心去断定。如今灰雾散去,逐渐清澈的夜色,和恢复常态的动静,让人感到意外又惊喜。相比之下,陡然出现战火的地方。也就显得更加危险了。

    阮黎医生建议大家立刻就前往战场,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再选择是否和其他人汇合。这个提议既有好处,也有坏处,不过,现在看来。其他人都不想冒这个险。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倒是可以直接前往,可是,先不提我是否可以找到借口离开,就算可以离开。我也不打算这么做。在神秘事件中,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会导致不可测的后果,在我离开后,阮黎医生等人遭遇袭击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而且,鉴于阮黎医生调配出了“乐园”,这个可能性也相当高。

    我觉得,如果使用四级魔纹使者的力量搀和水塔方向的战场,应该可以制服所有人,假设大家只是因为幻觉而自相残杀,那么,制止他们当然是正确的,而且,也是英雄的行为。但是,一旦阮黎医生这边在我离开后出现什么变故,反而会更加令人不安。

    在这样的选择题中,我选择了阮黎医生这边,可以说,完全不符合英雄的标准。但是,在很早以前,我就已经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能帮助和拯救所有的人,哪怕是在一个只有十几人的战场上,自己也只能站在某几个人的身边。因为,在充斥着神秘的战场上,“速度”虽然强大,却不是万能的,敌人和环境的变化,远比自己所能想到的,更加诡秘而复杂,稍有疏忽,哪怕是近在咫尺的人,都无法救下。

    “阿川,你怎么想?”阮黎医生见到众人反对,也没有坚持下去,只是转头对我问到。

    “要不一起去,要不一起留下来。”我坚定地回答到。

    虽然这么说,但是,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解除,仍旧让连锁判定的能力得以恢复。连锁判定的正常观测范围,只有五十米,不过,利用使魔夸克,仍旧可以通过一些小伎俩扩大侦测范围。背着众人的视线,使魔夸克振翅飞起。

    这个时候,队伍里的气氛有些松软下来,在那诡异的环境里,哪怕从未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危险,但是,被谜团和危险紧紧包裹的感觉,仍旧有些让人难以喘息。而在灰雾散去后,除了枪声的出现让人惴惴不安,其他的一切,似乎又恢复正常,总比那不正常的死寂要好得多。

    即便是一直维持着冷静姿态的阮黎医生,也让觉得,好似卸下了一副重担。她掏出女士香烟,分给健身教练和占卜师,健身教练拒绝了,占卜师则掏出火机,为两人点燃香烟。阮黎医生很少吸烟,大多数情况下,只会在缓解压力的时候,才会这么做。这也足以证明,当前的情况,给她带来了多么沉重的压力。哪怕没有真正遭遇危险,“随时有可能出现危险”的情况,同样让人感到难受。

    其实,我也想抽一根,不过,正因为一直都在家人和校方面前,装作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所以,哪怕是这种时候,也不打算主动打破这个形象。我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把玩了一下火机,便蹲在一边,聆听着水塔方向的枪声,感受使魔夸克带来的信息。

    三井冢夫点燃香烟,在我身边蹲下来,压低了声音对我说:“能把‘乐园’分给我一瓶吗?我想拿回去研究一下。”

    “你不应该问我。”我看了他几眼,猜想着他的言辞背后,所蕴含的信息。

    “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交易,和阮女士没关系。”三井冢夫说:“乐园在你的身上。不找你找谁?你也快成年了,难道自己身上的东西该如何处置,自己都做不了决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