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意识态的时间概念。从来都很异常。”猫女插嘴到,她的心情显得比之前好了许多。

    “中继器内部并非单纯的意识态世界。”近江平静的解说,让猫女有些愕然,“我很难将其实质用语言说出来,但是,只要你们进去。就能感受到了。硬要形容的话,就和‘灰粒子’一样,是一种物质和意识的中间态。里面,是一个完整的自我循环的世界,由意识主导。但是,却因为潜意识和常识的导向,以物质化的方式表现出来。你们进去之后,不会在物质性上,感到和外界有任何差别。如果将一个人打晕了,带到里面再唤醒,恐怕他只会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平行的物质世界,而不是一个奇诡的意识世界——”说到这里,近江顿了顿,说:“实际上,你们把那里当作是另一个统治局遗址式的巨大数据对冲空间比较好。末日真理教的天门计划,本就是尝试构建一个新的,属于自己的统治局。所以,我们最终可以做到的,也没有太大区别。”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用**的方式进入其中?”猫女这次真的感到惊讶,她虽然一直都有参与中继器的准备,但中继器到底会形成怎样的一个“圣地”,却无法从自己负责的那部分事物窥见其全貌。虽然也曾经联想过“统治局”,不过,一个明显是由“人类集体潜意识”的层面上涉及“神秘”的超级武器,其性质的源头,的确很难让人从“物质性”上进行感受。

    “你的脑袋没问题吗?”近江的疑惑目光让猫女感到一种尖锐,“如果无法保持事物原有的物质性,又如何当作核心基地来使用?如果进入其中,就要彻底抛却物质性的话,那和常识中的死亡又有什么区别呢?”

    猫女“哈哈”干笑了两下,其实道理她都明白,不过,要理所当然地认可这些道理,切身体会到这种道理的真切,没有亲自体验到的话,还是很难做到。就如同普通人看待神秘学,虽然也会去想象,甚至,找到一些似乎可以证明“神秘”存在的线索,但是,没有亲自经历“神秘”的话,最终也只是停留在“想象”和“臆测”这个表面而已,当他们真正体验到“神秘”的时候,会因为过去有所“猜测”和“想象”,就能立刻而彻底地坦然接受的情况,几乎是不会出现的。换句话来说,只有从理性和感性上,彻底带入存在“神秘”的想象环境中,才能这么快地接受“神秘”存在的事实。但是,这样的人,面对平静的,毫无神秘感的日常时,反而会觉得日常就是一个幻觉,一种假象,存在相当明显的“精神病”征兆。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一个可以在“神秘”出现时,立刻毫不迟疑的接受这个情况的人,百分之百在精神上有些异常,而不可用“心理素质很高”进行解释。“对非常识毫无隔阂”和“心理素体强韧”根本就是两回事。

    猫女十分清楚其中的区别,所以,对近江的刺人目光毫不在意,反而觉得。自己的惊诧才证明了,自己就是个正常人,而面前的近江,的确在精神上有毛病——她刻意无视了,对方经常和中继器打交道,早就对中继器的诡异现象习以为常的事实。

    对一个精神病人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她自我安慰着。但实际上。精神病院中被病人搞得气急败坏的医生可多的是,一个人是否生气,不会因为对方是否有“精神病”而有所出别。

    “好吧。你才是明白人。我知道了。”猫女一副举手投降的姿势,说:“既然我们可以立刻见到他,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也想见识一下,中继器内部到底是什么样子,这可是我们共同的成果。说起来,拉斯维加斯的行动也是需要进入中继器内部——如果我们的中继器可以早一步完成就好了,可以预先让他们体会一下自己需要面对的环境。没有亲身体会过。只能按部就班地按照理论行动,总让人觉得不太安稳。”

    “是的,他们需要克服很多困难。甚至于,我们提供的计划,也都只算是纸上谈兵。”走火承认到:“要侵攻一个中继器,比计划上看起来的还要困难许多。所谓的计划,一开始就不过是让他们不至于一头雾水罢了。按照我的判断,如果他们真的按照计划行动。那么,现在已经出状况了。这一次常怀恩的问题。源头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来自于拉斯维加斯那边。最大的元凶就是末日真理教。”

    “还要加上‘高川’。”一直很安静听着的桃乐丝插口到。她的平静,就如同自己再说一件亲眼看到的事情,实际上,她的确“亲眼目睹”,而且。还算是参与者之一,不过,这些都没有被其他人观测到,“其他的,大体和走火的判断一样。那边的确出了问题,但整体进展,还在预估范围之内。”

    “高川……那个高川?”猫女看了一眼走火,这个男人的判断可真是有些让人毛骨悚然,明明“神秘”是不可测的,但他因为这种不可测而失误的次数,实在少得可怜,该说是眼光精准,还是命运使然呢?唯一被其承认的失误,也就是不久前,关于nog成立的准备上,但已经及时调整回来,不伤大雅。

    “是的,就是那个高川,少年样子的高川。”桃乐丝说:“他很强,而且,也有自己的行动纲领。”

    “我知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让他加入拉斯维加斯攻略。”走火说:“他和队伍分道扬镳了吗?仅仅是这样,也算是预计之内。其实,我是希望他可以早一步前往五十一区,带走诺夫斯基的。不过,我觉得他是个守信人,只要可以活着离开拉斯维加斯,一定会将诺夫斯基带过来。”

    “诺夫斯基,那个命运之子?”猫女问。

    “是的。”走火看了一眼已经平静躺在摇椅上的梅恩先知,“梅恩女士预言中的命运之子……既然有这么一个称呼,即便现在看起来只是闲杂人等,没什么特殊之处,但在关键的时候,应该会起作用。”

    “所以你想把他带过来?你怎么知道,不会起反作用?”猫女反问。

    “不,让那个高川把他带过来,只是一种试探。目的就是为了验证一下,那个高川和所谓命运之子的特殊性,还有命运的走向。”走火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一切顺利,就代表一种可能;而如果出现差池,根据细节上的不同,也能代表一种可能。我的判断,需要收集到这种倾向性的征兆,才能尽可能完整。”

    “所以,其实你对高川是否真的可以带来诺夫斯基,命运之子到底会沦落何方,其实一点都不在意?”猫女有些了悟,但是,仍旧有一种朦胧,让她无法彻底了解走火的行为。

    “是的,每个人都将去往他该去的地方,做他命运中会做的事情。”走火垂下眼帘,说:“我也一样,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命运,但却可以涉及他人的命运。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彼此干涉着,从他可以观测到的,可以理解的,不可观测。无法理解的角度,都和周遭的事物完成宏观交流。只要存在运动,就一定会发生碰撞。强行去改变运动的轨迹,很多时候,只会适得其反,但是。如果只是判断其运动轨迹,然后钻钻空子,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