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前更加强烈的冲击在可以观测的范围内壮大,其现象的过程是缓慢的。尸体在干瘪,被某种神秘力量抽出的血在流动,虽然有过程,但存在性却已经不再遵循速度的概念,而在可以观测的范围内是迅捷的。我没有听到声音,所有的景色都仿佛因这片血色而黯然失色。无比熟悉的光状回路,充满了科幻的气息,实际却是神秘的,以比血液流淌更快的速度在整个教堂中蔓延。

    回路的源头不止一个,它们就如同一个个的点,遍布在地面、墙壁和天花板上,每一段回路构成之后,都会如同渠道一样,接纳着流淌的血液。而血液的喷发,也已经完全超过了尸体本身所能容纳的数量。这些血液或许已经不再是人体的血液,而变成了别的什么东西。

    对我来说,这样的景象只意味着一个结果——献祭仪式已经展开。而这个仪式正如过去那般,不会因为我的速度而相对变得缓慢。速掠的参照对其毫无效果,反过来,无论我的速度如何加快,这个仪式的进度相对于我都是一种正常的速度。

    如今我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过去的献祭仪式从来都没有被打断的经历,也明白了为什么末日真理教的人可以堂而皇之地,在强敌来犯的时候,同步进行献祭仪式。仪式本身的神秘,同样具备一种稳定的相对性,以及一种可以让它在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会完成的绝对性。

    无法阻止的献祭仪式,将我所斩杀的每一个末日真理教的信徒都当成祭品,正如我最初所预料的那般。虽然提前知道了结果,但是其开始和过程,却又是无法观测,进而无法打断,无论选择最先杀死谁——神父、信徒或者唱诗班。

    如果说,末日真理教在明知道我的速度后,针对性做出了某些布置。那么,最卓有成效的布置就是这个献祭仪式吧。但只要献祭仪式成功,对他们来说,计划本身就已经成功。这就是末日真理教惯用的手段。“人”从来都不是战斗力的终点。

    教堂中的末日真理教之人只剩下原来的一半,而死去的这一半,全都是三级魔纹使者等级的神秘专家,由此完成的献祭,将会召唤出何等强大的恶魔?我已经不再怀疑。献祭的结果就是召唤恶魔,因为,哪怕我不明白献祭仪式本身的种种原理和规则,但是,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熟悉味道,已经唤醒我的既视感。

    这场献祭仪式,的确就是召唤恶魔的献祭仪式。

    教堂内部的环境已经完全不适宜正常人的生存了,高温、腐蚀还有剧毒,以及更多莫名其妙的让身体产生各种副作用的力量,会在短时间内让正常人的身体衰变。但是。对于四级魔纹使者,却又还是在正常的范围内。况且,这仅仅是一秒钟之内,所产生的现象。

    对于速度超乎寻常的我来说,一切的开始和结束,至少是以每一秒的百分之一做为刻度进行计算的。

    所有的负面反应,对我的压制,哪怕有所作用,但在一秒之内,又能达到怎样的程度呢?这一点。我想这些人也已经深有体会,而代价就是他们的性命。

    哪怕明知他们的死亡,只会让献祭变得更加强力,然而。不杀死他们,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他们拥有高速移动者,哪怕这种高速移动仍旧在我之下,但也意味着,以群体来说,他们仍旧可以对我进行观测并做出反应。也意味着,他们仍旧可以根据具体战时情况,决定自己应该做到什么地步。

    我毫不怀疑,只要他们认为有需要,就绝对不会吝啬自己的生命。

    倘若我不杀死他们,只要他们认为必须要有那么一只强大的恶魔才能对我造成威胁,那么,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变成祭品。在“无惧生死”这样的心态上,没有人比末日真理教做得更加彻底,也更加的毫无人性。

    第一秒已经结束,第二秒紧接着开始,而战场同样在这个以“一秒”为区分的时间单位内,抵达另一个阶段。

    将要波及全场的全方位冲击波,正在我的眼前,以一种扭曲空气的现象渐渐扩大。在连锁判定中,所能观测到的事物正在构成更加复杂的图案,上一瞬间还是安全的地方,下一瞬间就变得不再安全。而如果要避开这种不安全,就必须在瞬间之内,完成方位和路线的调整。

    哪怕是神秘专家,也不可能每一个都能做到这种调整。甚至可以说,哪怕是高速移动的神秘专家,也不可能每一个都能做。达成高速移动的方法有许多,并不是每一个都能如速掠这般自由自在。

    我拔出钉在墙上的长刀。与此同时,就有末日真理教的信徒受到这种全方位冲击的波及,身体的变化,在我的观测中,就如同慢镜头一样。先是皮肤产生抖动,然后是皮下被挤压,变得扭曲,骨头开始折断,身体好似被充气般胀大,这种内外交互的作用力,彻底撕碎了他们的身体。当他们被挤压,在破碎的时候,我仍旧在速掠。

    只要有速度参照,哪怕是这种全方位的冲击波,也已经无法阻止我了。全方位的冲击波,这是一个在狭窄范围内,对高速移动者进行干涉和打击的好办法。这股冲击波的威力,在我的感受中,就如同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面对席森神父的气压控制——然而,那个时候,我也只是一个三级魔纹而已。

    如今,我的身体,可是四级魔纹使者的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