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先生将山东行省北凉王布下的人手在一天之内一个个被拔掉,如此分散的人员,先生又是如何做到?唯有这两点,学生想不明白。”

    老苏捻了捻自己的长须开口道,“想得很透彻了,这两点,你不知道消息,自然是想不明白,柳华与灭心和尚固然有仇,但是他更是一个忠君爱国的人,如此国难,只要一个台阶,他自然会下去,灭心和尚的诚恳认错已然够了,这一事,我在两月之前便跟灭心说好了。”

    “第二点,老夫前去白鹿书院,不仅仅是为了送我那弟子入学,更是跟这些家里条件甚是不错的人谈谈利弊得失,指一条明路而已,这样,大家都好。”老苏轻描淡写的摆了摆手,“这个布局算不上什么,但凡看多了的人都能布下,下赢一个本就不想赢的人,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不想赢?”王笑生纳闷地看了一眼老苏,后者默然的点点头,“是的,北凉王啊,如今的他,只想用血画一幅画,给天上的她看看,为此,宁负数十血亲亡命,数万同袍埋骨,当得上一个为情负了天下一说。不是枭雄,不是明主,只是一个痴情种子罢了。”

    沙场之中,北凉王和徐冠雄仍然还在积蓄气势,而另一边杜夜与莫求败的交锋已然到了最后关头,纵使杜夜的刀再狂再快,一身狠劲宣泄地淋漓尽致,然而莫求败如同那平地大山,岿然不动,任凭你伤我十刀,我只一拳足矣!

    “虎咆荒野!”

    莫求败一声怒喝,真气喷发,背脊龙柱散出点点金光,拳劲似爪,朝着杜夜猛地一拍,只一照面,就将抵御的杜夜拍飞到十几丈开外,浑身细小的伤口再也绷不住,尽数迸裂开来,一道道血线划过空中,落地的杜夜浑身鲜血,然而双眸却是精芒毕露。

    “老前辈所言,果真一点不假!”内外伤势都极其严重的杜夜握紧手中的刀,那一夜老陈所说的几句话已然彻底明悟!

    “风卷黄沙,雨落潇湘,突破即生死一线之间,如今的我,跨过了!”只见杜夜周围百丈,一瞬间风云突变,天上浮云化作旋涡,天地之中的磅礴真气被凝练成实质的流液,一股脑地涌入了杜夜的体内,原本千疮百孔的经脉在磅礴的真气填补下,一下子便恢复好状态,踏足武道大宗师之境!

    见到杜夜临阵突破,莫求败微微一愣旋即大笑道,“好好!好一个向死而生,

    莫求败赞赏之间,却是往后退了几步,收拳回立,“不打了,你刚踏入大宗师,仍有太多掌握不到的地方,但想无视你莫某也没有这个本事,至于那小子,今日是肯定杀不成了,日后再有机会,与你比试一二!”

    莫求败朝着朱云华的方向锤了锤胸口,“小子,好好活命,你那拳运,莫某下次再来拿!”说罢,便转身几个纵身消失不见,等其走后,杜夜方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朝着朱云华一行人缓缓走来,境界虽然突破了,但是一身伤势可是没有完全恢复,来到朱云华身边之点点头便在边上坐了下来。

    就此之后不久,那卧龙园的数十万阴魂在灭心和尚的超度下尽数消散天地之间。灵仙拔起迎仙藻恨恨地看了灭心和尚一眼,剑身回鞘,转身一句话不留下便朝北方而去。灭心和尚叹了一口气,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踱步走回到马车边上。

    “师父,你的本事看起来比以前还要厉害了,不过,那个女施主是谁?”一心小和尚听到灭心和尚的动静,止不住的一头钻了出来嘻嘻笑问。

    灭心和尚只是默然的看着灵仙的身影越行越远,直到不见踪迹之后方才喃喃道,“一个故人,出家前的故人,为师累了,你去边上念经,让为师静静。”

    一心小和尚见灭心和尚神色之中有压不住的疲惫,连忙一本正经的在灭心和尚念诵那一本法华经,一板一眼,生怕自己念错了,念少了。

    朱云华瞥了眼灭心和尚,没有出声,看着沙场上已然白热化的两人,屏住呼吸不敢再有所分神,就连老陈,也是弹开睡眼朦胧的双眸,咂巴咂巴嘴赞道,“倒是有那么一两点样子,不过真说起来,也不过是狼打狗,一家子罢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老陈话尚未说完之时,北凉王双腿一夹,整个人朝着徐冠雄冲去,人马一体,更轻的枪却是换来更快的速度,恍若惊鸿掠影,北凉王手中银枪在两人之间划过一道白线,朝着徐冠雄的胸膛不知觉地刺来。

    徐冠雄双眼一睁,虽是后知后觉,但也只不过是慢了半息时间,手中那一百四十斤的长刀恰恰在长枪刺入自己胸口的前一刻将枪尖挡下,然而一招慢便是招招慢,北凉王手中的长枪是一枪跟着一枪,一枪比一枪快,一枪比一枪重,漫天枪影,像极了朵朵海棠花,虽美,却饱含杀机。

    徐冠雄手中大刀速度虽说不慢,但也无法将北凉王所有的枪影全部拦下,不时散出的枪气划开了战甲,六十回合之后,徐冠雄身上已经留下了不下十几道伤痕,伤痕虽然不大,但还是散去了血气,让徐冠雄的速度更慢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