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眉听了一惊,这是谢婆婆的声音,她口中的夫人显然就是说她。她们什么要盯着她?她的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我觉得吧,您是不是弄错了?”蒋嘉树道:“您想想看,夫人主动告诉爷,她看见陈氏拿来的证据,倘若有二心何必自我暴露了,大可隐藏起来什么都不说,做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来。”

    “人家可比你想的聪明多了。”谢婆婆冷笑一声道:“她既拿出了一本,便无人会想到她手里还有一本。若不是常红主动坦白,我从她衣柜的角落里搜出证据来,谁会想到她还有这般伎俩。”

    “会不会是常家兄妹的诬陷?”蒋嘉树还是不信,“您告诉爷以后,他就不难过,不伤心?夫人是爷身边唯一的女人,枕边人背信弃义他怎忍得?爷一向最忌讳这个。”

    谢婆婆沉默了,过了许久,才道:“不曾想,他竟忍得。……无论如何,我总要帮他看住她。这次是我提议说要带着她走在后头,先头他还不愿意,我再三劝他,这么多银子带在身边总要防范一二,万一她又起了贼心可如何是好。”

    蒋嘉树再三叹息,最后说了一句,“我不信,我真的不信夫人会这样。她图什么?无缘无故去帮陈氏,我瞧着她不是这样傻的人。您一定是弄错了。”

    两人又闲话几句就散了。

    赵眉躲在堂屋的门后,眼看两人分开朝两个方向走,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仿佛要冲出胸口。

    谢子渊听了这许多挑拨离间的话却依旧给她银子带她上路,说明他并不真信她做了什么。可他生性多疑,因而还是做出了与她分开走的决定。

    可恨谢婆婆那真以为是的忠义,无端就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可常家兄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又或者是陈婉容未离开谢府之前伙同他们二人悄悄干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她拉下马来?

    幸好,事情已然过去。再怎么糟糕,也已经定下来了,谢子渊任杭州知府并不算坏,人人都道江南水乡,杭州府自古是个富足之地,去那里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赵眉暗下决心,往后一定要把谢婆婆和夏喜轰出自己的宅院,买几个对自己忠心的人来,否则日日被人这样盯着可真是不舒心。

    她定定心,依旧回去躺在谢子渊的身边。

    翌日一早,起身送走谢子渊后,她慢吞吞地用完了早饭,捧着谢子渊给她装银钱的匣子,带着自己的私房银钱,独自上了马车。

    谢婆婆见她上了马车就要跟上来,赵眉一把按住了帘子,板着脸冷冷地道:“婆婆你是下人,还是和下人们同坐一架马车,这里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谢婆婆张嘴斥道:“拢总就两架马车,您一个人坐了一架,我们却几个人要挤一架马车。您身为主子岂懂何为良善?”

    “那你可以留在庄子里,没有人一定要你跟着走。再说了,我是你的主子,我要做什么还需得你的同意吗?”赵眉放下帘子,不想再理她。

    谢婆婆在外头低声说了些什么,片刻后,夏喜掀开帘子露出一张笑脸道:“夫人,不如奴陪您坐可好,一路上也可说上几句笑话,给您解闷。”

    “下去!”赵眉一把拉下帘子,连带夏喜也看不顺眼了,她摆明了是被谢婆婆推来当差的。

    外头传来一阵说话声,过了好久方才安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