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才到店里,许新意点了外卖在吃粉,尤时熬了个通宵,没什么胃口,只给自己冲了杯咖啡。

    时间还早,店里没客人,两人又坐着闲唠嗑。上一次见面是过年回家,距今已有半年,见了面说不完的话。

    尤时真心觉得老朋友很好。她已经过了事事时时都要和好朋友分享的年纪,也不再向往与好友天天粘在一起的日子,各自做各自喜欢的,想念的时候再相聚,挺好。尤其在她有了绝对的经济条件后,与好友这样的相处方式更是让她满足。

    说到高中的事,许新意突然想起什么,问她:“还记得梁初吗?”

    尤时脑海里瞬间显现一张脸。

    许新意感慨:“她都要结婚了,真神奇。听说她直到上大学,还在喜欢我们班那谁。说实话,我当初差点也以为他俩在一起了。”

    “那谁”说的便是程刻了,许新意对尤时与程刻那段往事,只知道前半段,尤时从未主动提起过后来。许新意大抵猜不到,这么多年过去,“那谁”在尤时心里仍未翻篇,所以只用一个代名词来形容。

    尤时静了一会儿,没说话。

    她和梁初后来上了同一所大学,尤时学了管理学,而梁初遵循个人意愿,学了文学。尤时偶尔会去人文学院蹭课,两人碰到过几次,都当做不认识。

    当时她已在程刻的世界里销声匿迹,梁初自然不会告诉他两人还有交集。尤时倒也佩服梁初,那场青春里,那个她曾经看不起的有点“卑劣”的nV生,反而最长情勇敢。

    转机发生在大二那年,尤时刚换了一个新兼职,在机构当辅导老师。那两年尤时过得很辛苦,一天恨不得掰成两天用,课多,还要兼顾打工和写作,她杜绝参加任何校内社团活动,因此社交圈也小得可怜,除了读书就是赚钱。

    新机构教室有限,一个教室两个辅导老师用,一人一头。她没想到会和梁初分到一个教室去,梁初显然也没想到。

    相安无事过了一个周。第二周碰上尤时生理期,她强忍着不适去兼职。而那天她不舒服得过于明显,长期的不规律饮食加上生理期疼痛,让她在大冬天里冒了一身汗,讲课的声音越来越小。

    中场休息,尤时好不容易喘口气,趴在桌上缓解,这时梁初走了过来。

    尤时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对方在她桌上丢了一盒药,过了会儿又端来一杯水。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自己过得这么惨。”梁初说。

    尤时没拒绝她的药,连吞了两颗药片,勉强熬过那一天。

    之后她和梁初也并不算交好,偶尔见到会点头致意,却无更深的交集。

    辅导班季度结课当天,机构里做东请吃饭,尤时挨着梁初坐,梁初一直低头发消息。尤时不善交际,只专心吃饭,突然被旁边的人递了一罐啤酒。

    她这个话头开得莫名:“也不知道你到底哪里好,他现在还想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