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瑾言寡默半响,抬眸看了他娘亲一会儿,薄唇轻启,吐字道:“娘亲放心,孩儿定竭尽所能。”

    段西施这才气消了点,松开握着皮鞭的手一屁股坐了下来。

    段瑾言形状美好的凤眸中沉静如水,语气平淡却染着一丝坚决,“孩儿不知何为碌碌无为,只知一生若能随着自己所愿便好,母亲也无需将卦象所示放在心上。”

    段西施眸中闪过复杂之光,想说些什么但却被打断了。

    蒋氏此时也出声道:“姐姐,命盘一说向来不是绝对,又何苦执着于结果,或许今日我确实卜错卦了也说不定。”

    段西施抚额重重地叹了口气,也不再勉强,“也罢。”

    段瑾言长睫低垂,映出一道乌黑的阴影,遮去了他眸底的晦暗之光。蒋氏的卦象精准无误,全然是前世之局,但既已重生,他必然不会再让其发生。这一世,他必护爹跟娘亲周全。

    范蠡看母子皆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出来对着蒋氏彬彬道:“今日西施鲁莽了,我在这里代赔礼她道歉,如今天色尚早,不若小等片刻,留下来用完晚膳再走可好?”

    蒋氏偏头看了看满地狼藉的小屋,尴尬笑了笑,“姨夫客气了,天色已晚,我们母子俩就不久留了。”

    范蠡也注意到了她目光所在,想确实不能再开炉灶,也不勉强,“也好,我让瑾言送你们一段,望路上小心。”

    蒋氏颔首道别,俯身牵起傅轻寒走了出去。

    段瑾言紧随其后,送他们出了村口,在看他们离开后缓缓转身沿路走回了家。

    夕阳落幕,天空变得暗沉起来,四周宁静一片,只剩他一个人。

    寂寞感,游离感,突地又一次沁入身心。

    上辈子的一幕幕再次映入脑海,段瑾言嘴角余留几丝深沉的苦涩,只觉难受异常。

    “段瑾言。”

    熟悉的嗓音不期而至,途至一半,蓦地有人轻拍他的肩膀。

    段瑾言回首,见傅轻寒身披貂毛小氅,凌风站在他身后,手中递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

    “你母亲托我母亲给你定制的玉佩,她忘了,托我予你。”

    段瑾言看着那枚似曾相识的玉佩,莫名其妙地笑了下,唇角的弧度透着一丝嘲讽,“不要了,你替我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