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狗官在竹林木帖上才粘了七月七的休沐帖,隔壁院子里的唐某人看了当即臭不要脸的收拾了东西蹭过来,细碎的桃花瓣洋洋洒洒的,弄得沈周呆愣愣地看着他极速铺被子。

    “你铺床干什么?”

    唐伯虎回头奇妙的看了沈周一眼,好笑道:

    “若共你多情公子同鸳帐,怎舍得你叠被铺床?”

    面皮薄的沈先生手上捏紧了书页,脸当即就红了一片,可是唐伯虎从后面漫不经心得给了他一朵干枯的桃花,花瓣完整而浓烈,轻若无物。

    桃花不是他沈周当年在苏州船上几乎翻天覆地的劫数,也不是金陵城上的惊鸿一瞥,这是属于唐伯虎疯狂的占有欲,近乎灭顶的窒息。

    沈先生漂亮的手指揪紧了唐伯虎衣襟,被迫仰起头,在窒息后报复性的喘息,露出来了修长的颈部线条。

    唐伯虎一点点用手指摸过沈周的颈,眼尾偏长的桃花眼眯起来,抬着沈周的颌骨,盯着沈周被迫仰颈时的无措,以及微红眼角边几乎要沁出的眼泪。

    “先生当年在苏州的船上渡我,为何弃唐某三年不顾。”

    他轻轻说。

    “先生知不知道,唐某一直在等你三年。”

    “渡你...渡什么?”

    唐伯虎在沈周的喘息声中攻城略池,没有半点怜悯,他在耐心地等着沈周回答,像在黑暗里近乎疯狂又冷静的捕猎。

    “先生不知道吗?”

    沈周的眼神在抱怨唐伯虎的明知故问,而他是真的不明白答案究竟是什么,而什么答案才可以停下来,停下来一切不应该发生的荒诞。

    “渡舟...是苏州太湖舟...”

    他干脆闭上眼睛。

    “不是。”

    唐伯虎慢慢说:

    “先生曾渡唐某两仪之惑,唐某忘恩,先生忘情,如今唐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