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士珍放在茶杯,眼珠子转了一圈,说道:“徐督军,东路大军在王占元和曹锟两位大将的带领下,一路高歌猛进,收复了安徽和江苏两省后将孙万龄的几个师逼到了南京,自此以后这南方的叛军就吓傻了,一直龟缩在南岸,再也没有什么动作了!”

    王士珍说的是实话,自从孙万龄主动撤守南京之后,整支国民革命军在长江以南就采取了积极的防守政策,一个多月以来,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动作。(eng.)

    徐世昌起身转了一圈,问道:“那么以王将军的阅历,觉得南方叛军这么做正常么?”

    王士珍心里犯嘀咕,这徐世昌到底想说什么,老是拐弯抹角的真不痛快,便试探性的问道:“督军的意思是说这唐健正在积蓄力量,随时准备反攻?”

    徐世昌笑道:“还是将军高见啊!一猜就猜到了!”

    王士珍心道,被你这么一问,谁都猜的到了,还用的着高见么?不过王士珍不敢将这种不满给表露出来,虽然他骨子里看不起徐世昌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丁,不过这徐世昌能成为袁世凯的重要谋士并不是徒有虚名,他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必然有他的目的。

    王士珍拱手道:“督军大人过奖了,卑职知道该怎么做了!从今日起,荆州各地的防卫力量都要增强,还要特别留意对岸的南方叛军。”

    “呵呵,王将军是聪明人,这个我就不多说了,既然大帅让我来做这督军自然有他的道理,而我也不能辱没了大帅对我信任。虽说这荆州并不在真正的主阵地上,但是荆州关系到整支南下北洋新军右翼的重要安全,战略位置非凡,千万不能有失,不然,这后果你是知道的!徐世昌淡淡道。

    虽然徐世昌不紧不慢的说着,但是王士珍还是从他的话中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凉意,荆州重地,不得有失,否则就是掉脑袋的后果了。

    “是,是!卑职一定尽忠职守,确保荆州无虞!”王士珍连忙点头哈腰。

    “另外,大帅此次让我前来,顺便让我调查一下关于冯国璋为何投敌的事!”徐世昌神秘的一笑。

    妈的,这徐世昌说话一波三折,让人胆战心惊,刚刚平和的像一团水似的,如今笑里藏刀,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是自己救援不及,致使冯国璋陷入重围,这才被迫投敌的?一想到这里,王士珍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再起波澜,额头上渗入密集的汗珠。

    王士珍连忙稳住心神,强装镇定的说道:“这个,这个是冯国璋冒险突进,擅自攻击南方叛军指挥部,最后是撤守不及时,被南方叛军给反包围了,虽然我亲自率军援救,无奈冯国璋败的太快了,等我赶到的时候,冯国璋已经战败投敌了!”

    “哦,是这样么?”徐世昌饶有深意的问道,“我可是听说了冯国璋在偷袭南方叛军指挥部的时候可是得到了你的首肯,并且从一开始就向你求援,怎么会救援不及呢?我还听说了,王将军和冯国璋素有间隙啊!”

    徐世昌这么随意一说,王士珍立刻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解释道:“徐督军有所不知,当日我曾极力反对冯国璋前去偷袭南方叛军指挥部,可冯国璋一意孤行,想要立这头功,我拗不过,只好随他去了。在他一向我求援的时候,我就立刻亲自率兵救援,但是,督军也知道南方多雨,当时道路泥泞,援兵的速度未免有所迟缓,只是想不到冯国璋会败的这么快啊!虽然我和冯国璋有一点小小的误会,可我也知道公私分明,所以,还望徐督军明察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徐世昌恍然大悟道,“呵呵,王将军是什么样的人,这大帅比我要清楚,既然王将军这么说自然就是这样了,我回去自然会向大帅禀明真实情况的!”

    王士珍暗松了一口气,笑道:“还是徐督军深明大义啊!”

    徐世昌又回到座位上,亲自给王士珍倒上一杯热茶,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可不希望段祺瑞步冯国璋的后尘哦!”

    王士珍和徐世昌碰了一杯,两人四目相对,王士珍虽然从徐世昌深邃的眼睛中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是从他最后一句话还是可以听出来这句话背后包含的意义,那就是如果段祺瑞有难的话,一定不能够藏私,必须鼎力相助,共保长江防线的安全。

    王士珍笑道:“来,督军,咱们干了这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