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道寂静无人,打更人已敲过一轮,晃晃悠悠地往家中走,脑中却想着昨天早上贵人来访时,他无意中听到的一段对话:

    “逃走了……夜晚出没……”

    “派人去抓,派新来的去,也让本宫看看他们的能耐。”

    他本来是没资格接近贵人的,不过是因为他刚轮值回来,不晓得贵人乔装而来,才无意中冲撞了贵人,被侍卫拎出去时,对方看他的眼神诡异得让他心里发凉。

    这种心情一直伴随他,就像现在,巷子深处传来女子和男子厮混的声音,按照平时他早该过去呵斥,现下却不知怎的,心里一阵阵地发毛。

    他只当自己多想,定了定神,甩着手里的破锣走了过去,边走边大声呼喝:

    “大晚上的干什么呢!”

    那巷子里瞬间一丝声音也无了,打更人觉得对方被自己唬住了,微微得意,也就胆子更大,几步走了过去:“孤男寡女不知廉耻……”

    他的话只说到了这里就再也没有了下文,一蓬鲜血“噗”地一声从巷口喷出,“啪嗒”摔落下几个肉块,其中夹着一只成年男子的手掌,手心还攥着一只破锣。

    一阵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后,一切重归寂静。

    而远在几个街道的某座宫殿里,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正躬身向屏风另一头的人低声汇报:

    “主子,已封口了。”

    “你做的很好。”屏风那头的声音温润清朗,是个年轻男子:“辛苦候伯了。”

    被叫候伯的中年文士却不敢怠慢,连连作揖:“主子深谋远虑,卑下也不过是为您办事而已,都是卑下的本分。”

    那头轻笑一声,声音如高山流水,自有一股儒雅之风:“诸子中,候伯最得我心,这件事交给你,我自是放心的。”

    候伯受了夸奖并不自傲,额头却流下冷汗:“那主子接下来可有何想法?此番虽说是我们先引出了那鬼物踪迹,听说大皇子那边却有个灵媒。”

    年轻男子不紧不慢道:“我打算去观星台。”

    “啊?这……”候伯大为惊讶,连头都抬起来了,似乎想要看看屏风后那人的表情:“您是想请国师出山?可国师向来不理朝政……”

    “候伯。”年轻男子嗓音温和地打断了他:“这可不止是夺嫡之争,而是关乎整个京畿的安危。有鬼物在夜间食人,可是百年未有的大事。”

    “是,是。”候伯连连应声:“我这就为您备上礼物,准备好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