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手执斩马剑,一步步靠近董祥。董祥吓得面如土色,他可怜兮兮地看向李松云,可李松云表情冷漠,并没有要救他的意思。

    董祥心中一紧,眼见小命不保,他脸色一变,做出了一副凄苦状,看向李松云,叹道:“松云贤弟,我骗你抢劫,死有余辜。以后你出外闯荡,别像以前那样冲动了,会得罪人的。”

    李松云心弦不由得为之一动,眼见朱寿的剑就要落下时,如水波横流般的一剑骤然穿梭而来,架住了朱寿下劈之势。

    “叶大侠,还请饶过他吧,怎样惩罚都行,只希望能留他一命。”李松云还是忍不住出手,救下了董祥。

    朱寿怒目看着李松云,喝道:“小子,你觉得你能挡得住俺?”

    “要杀他,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去。”李松云声音虽不大,却是毫不示弱。

    “朱贤弟住手。”叶雪城急忙出声阻止,他冷眼扫过董祥,又对着朱寿说道:“且留他一命吧。”

    “大哥……”,朱寿十分不解,但还是收剑入鞘,指着董祥骂道:“这颗狗头权且寄在你脖子上,倘若再不老实,俺绝不饶你。滚吧。”

    董祥如蒙大赦,灰溜溜地爬起身,也不回齐云寨,只是向山下跑去。

    “多谢。”李松云见董祥离去后,冲叶雪城躬身一揖,致谢道:“董祥虽骗我,但到底曾帮我解过围,我欠叶兄一份人情。”

    “不必客气。”叶雪城扶起李松云,拉着他手臂笑道:“我初见松云兄,便觉十分投缘,如蒙不弃,我愿作东,长安酒家一叙如何?”

    “自是极好,只是……我没有那路引,无法进城。”李松云颇有些为难。

    “这有何难,你眼前的叶玄策叶大人便是贩路引的。”那孟楚客又忍不住调侃了起来。

    “就你多嘴。我如是路引贩子,你便是状纸铺掌柜。”叶雪城无奈地回击道。

    原来叶雪城字玄策,不仅是武林奇侠,更在今年考中进士,官授兵部员外郎。孟楚客和他是同科进士,在刑部任职。故而两人各嘲讽对方是“路引贩子”、“状纸铺掌柜”。

    四人赶到长安城时,天色已暮。叶雪城雇了艘画船,泛舟于曲江,在船头甲板上摆下桌案酒菜,畅饮闲谈了起来。

    问及李松云籍贯来历,李松云也不隐瞒,一一照实说了。

    “什么?华胥国。”叶雪城惊叹莫名,若非李松云表情认真,也不像个会开玩笑的人,他真会觉得李松云在拿他消遣。

    “玄策兄也知道我的故乡吗?”李松云见他反应强烈,不禁心生疑惑。

    “道家的《冲虚真经》里讲过,上古轩辕黄帝曾三月不亲政事。昼寝而梦,游于华胥氏之国。经文里说’华胥氏不知几千万里,盖非舟车足力之所及,神游而已。’李兄所述印证了道经中的记载。”叶雪城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