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孟新跪在御书房中,坐在书案后的周震一副让他根本不敢说话的神色。

    就在他刚进京师的时候,他得到消息:庄赦出现在江南郡,江南守秘密将大量雁翎卫、西陵卫调入泓州,并同时知会江南郡的缉事厂负责人,将泓州周边几乎所有能用得上的秘密部队都调入了原山之中。

    而结果也是惨烈的。

    整支部队,除了少数几个放风和后援的西陵卫以外,但凡进入了原山之中的一处盆地里的人,都死了,一个不剩,连尸骨都没留下。

    皇帝显然不是很在意西陵卫和厂卫的损失,雁翎卫的损失才是最让他心痛的。虽然雁翎卫是几朝之前留下来的人,但是实际上,那是拱卫皇帝的核心力量,而经过这样一役,雁翎卫本来不多的五百人,锐减到三百,失去了四成。

    孟新已经不太敢想了,因为周震很有可能直接把这次失败归结到钦天监和他的头上。但是如果周震能够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的话,那么他至少能够为自己博得一线的生机。

    周震黑着脸,一封封地批阅着手中的奏折,也不顾孟新在面前已经跪了半个时辰。雁翎卫是他手中最重要的棋子之一,他当然知道这件事很大程度上决定于江南守的独断,但是他有一种仿佛被蒙在鼓里,被别人瞒着的感觉。

    如果只是普通人被瞒着,那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而如果瞒着皇帝什么东西,轻则称之为“知情不报”,重则称之为“欺君罔上”。周震虽然仅仅登基半年,但是他的心,早就已经彻底摆在了皇帝这个位置上,他的权威,不容置疑,也不容易欺罔。

    他批完了手头的最后一封奏折,站起身,俯视着面前的孟新“孟新,你知道,朕最恨什么么?”

    “臣,不敢揣测圣意!”

    “朕最恨那些因为朕刚登基,就不把朕当皇帝的人,”周震沙哑的声音此时此刻显得无比威严“你们钦天监,有什么瞒着朕的?朕不是先帝,‘仙凡有别’这样的屁话,跟先帝说一说也就算了,跟朕说,就是找死。”

    孟新一个脑袋磕在地上“陛下!臣没有欺君之意!”

    “你有没有,你说得不算,”周震坐回到椅子上,闭眼捏着鼻梁“我说得算。我有三个问题,你一一回答我,答案我满意的话,我还可以帮钦天监一把,如果我不满意的话,你。。。就回钦天监算卦去吧。”

    “臣必定知无不言!”

    孟新此刻冷汗已经浸透了背上的衣物,他知道,皇帝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如果他给不出皇帝满意的答案,他会失去现在一切的地位,变回钦天监监副。到时候,就追悔莫及了。

    “一,钦天监江南守将大量秘密部队调入泓州,却折损大半,所为何事?”

    孟新本来对这件事也不清楚,但是他刚进城的时候,收到了来自江南守的信,将大体情况说了个清清楚楚,他姑且还是能说个一二的。

    “陛下,事情要从显禛二年说起。”

    “你说,朕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