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素色银花开,山头难见望江台。

    显禛三年吹吴雪,九州万姓百事哀。

    耿易明写下这样一首诗,推开窗子,望向外面灰白色的天空。

    前两天江南郡突降骤雪,将城池内外盖得一片银装素裹,然而他却没有观雪的兴致。

    泓州诸郡,都在管他要粮。

    刚过年初,太子不知道发得什么疯,突然要户部保证显禛三年的皇粮足额,原本泓州的大小郡守之类的人物对这件事还算有些信心,然而,下雪了。

    耿易明已经和泓州的各路郡守通了信,不仅仅是江南郡在下雪,江南郡周边几郡的雪都下得不小,泓州最北端的雪足足有一掌厚,而最南端的积雪也是两寸有余。现在是已经插了秧的时间,这大雪以及和大雪一同的低温冻毙青苗,秧苗已经死了,伴随着秧苗一起死的,是泓州士民农商的心。

    民心浮动,而各路郡守自然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最有效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调粮。

    泓州事,泓州了,如果这个时候倚仗了其他州郡,给别人口中留下把柄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所有的郡守,都想到了最富庶的一个郡。

    江南郡。

    耿易明叹了口气,这许多郡守一齐管他要粮,引得他连连叹气。

    而就在这时,窗外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耿大人何故叹息啊?”

    耿易明认出了那声音的主人是安经,便走到门前,开门“安老爷啊。。。怎么突然想起来找耿某了?”

    安经看耿易明满面愁云惨雾,大概也知道和外面的这场雪有关,于是走进屋中,先回手把门关上,然后小声道“大雪的事情?”

    耿易明点点头“对。”

    “大雪怎么了?之前林得胜他们特令郡中不许插秧,本郡的青苗还没插,等雪化了不就。。。”

    “不是这个问题,”耿易明瘫坐在椅子上“往日里,一个个都说唯我江南郡马首是瞻,说我江南郡是什么泓州文脉之始,结果出了事情,一个个都往我这找。。。”

    “怎么了?其他几郡。。。管江南郡要粮了?”

    “对,这次大雪之后,基本上是能看到未来的粮价大涨的,”耿易明喝了口热茶“当然,他们在意的自然不是粮价大涨。。。再过两个月,户部和工部的钦差就要来这边查了,其他几个郡交不出粮食,自然要管我们要,去年就我们打下了秋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