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我就不会有性命之虞么。。。”庄赦随口问了一句。

    云陟明愣了一下,随后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应该。。。不会吧。”

    “呃?为什么。。。”

    “那。。。”云陟明很明显没有思考类似的问题,微微点头,把黑猫抱起来,塞到庄赦怀里“那这样吧,庄大人您抱着它,应该。。。没事吧。”

    看着云陟明这副不确定的样子,庄赦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危机感,看到怀中的黑猫,想到了什么黑猫辟邪之类的传闻,但是这并不能缓解他心中的危机感。

    不知为何,云陟明的表情突然变得诡异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她的声音尖锐起来,语速也极其急促“时辰快到了!你们快进屋!庄大人留下帮我敲钟。”

    看着云陟明这幅样子,周围的人纷纷都跑进了郡守府的大堂里,然后把门关上,而云陟明和庄赦则留在大堂。

    现在,是东海郡少有的阴天。

    层云透着一种莫名的暗灰色,如同一片钢铁的,浮动着的天穹。云层翻滚着,就像是白色的沸水,而云陟明则几步冲到旁边的一个小包边,从里面拿出两个缀满铃铛的手串挂在手腕上,又拿出一个小铜钟,塞到庄赦手里“帮忙敲个钟,谢谢!”

    云陟明小跑到登上台子,香炉里的香不知何时已经点燃,她脱掉脚上的鞋子,赤脚登上台子,离近了才发现,云陟明登上台子的一瞬间,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女孩的赤脚在木台子上重重一跺,双手双脚带动全身一同舞动起来,她的动作很有节奏感,而庄赦很快找到了敲钟的节奏,钟声伴着铃声仿佛无形的棍子一般搅动着云层,天空中的云不断地律动着。

    在某个突然的时间点,云陟明突然从袖子里甩出一颗黑色的不知什么的东西,她手指捏着那东西,绕着那圆形的大鼎的顶部擦了一圈。周围骤然一冷,而那大鼎上不知为何居然冒起了青烟。

    云陟明踏着步子,拎起台子边上准备好的一个水桶,将里面的水悉数倒了进去,整个大鼎泛起了更为浓重的白烟,而那白烟慢慢地在半空中凝成一个形状,一个庞大的,若隐若现的形象,但是那个形象本身,却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生物或者是人。

    那个形象在空气中扭动着,很快,它的头部微微转动,朝向云陟明的方向。云陟明将手中那黑色的小硬块丢进大鼎里的水中,围着那大圆鼎跳着舞,口中唱着某种庄赦根本听不懂的语言。

    大鼎中的水慢慢地染上了绿色,这绿色又顺着升腾起的青烟攀附到那个空中的形象身上,那个空中的形象,很快整个都染上了层林一般的墨绿色。

    庄赦的耳边突然鸣响了如同河水决堤一般的巨响,但是仔细听的话,可以很清楚地分辨出,那似乎是数万个人齐诵着什么的声音,但是那声音却不甚清晰,仿佛在用低沉的声音唱着某些无意义的音节。

    这声音仿佛撕碎了他耳朵内部的某些东西,抓扯着他的大脑。这脑中巨大的声音,让他眼前一片漆

    黑,喉头发苦。他除了漆黑和漆黑中飞过的无数白点什么也看不见,除了那几乎摧毁听觉的巨大响声以外,什么也听不见。他此刻,就像是一个被剥夺了五感的人,全身上下都几乎瘫痪。

    慢慢地,他仿佛冲出了这片没有感知的迷雾,他脚下,似乎是一片蔚蓝的幽静海面,而远处,则是一轮月一轮正在被周围的云层餐食的,残破的月亮。

    平静的海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的影子正在涌动,他双眼注视着那深海中似乎正在什么东西间挣扎的影子,那影子似乎就快挣破束缚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