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姜被他问得眼皮一跳。

    她低沉地垂下头,“没谁,就一个不认识的远房亲眷而已。”

    贺兰粼的目光,从她身上一寸寸地滑过。

    她此刻说话多是敷衍之意,与方才那般兴致高涨的样子全然不同……而方才的兴致高涨,是因为她在谈论另一个男子。

    他悄立半晌,静静地说,“你有什么事拜托我就好,何必舍近求远,去找厨房的人?”

    申姜轻咳了一声,将自己的手腕抽了回去。

    “没什么麻烦的。”

    见她这般,贺兰粼神色雪冷,心间更如灌满了黑醋。

    她的骤然疏远,叫他有种隐藏不住的挫败感,他已经习惯了她如小太阳一般热烈地围在他跟前,肆意随性地说话。

    申姜见他沉默,适时地说,“那个……一会儿公公们还要教导规矩,我要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转身而去。

    贺兰粼一人伫立在原地,太阳斜斜地将他浓黑的影子映在青砖地上,沉默得像具雕像。

    似有股难以抗拒的扭力侵袭着他的神经,他那清削的五指轻轻地垂着,一点点地收紧,最终冷沉地攥在了一起。

    她托人去找叶君撷,是因为她想和他断?

    贺兰粼眼中黑洞无光,缓缓地、缓缓地嗤了一声。

    路不病四处寻贺兰粼也找不到,奔至厨房附近,才看见自家殿下在水塘边站着,毫无血色的唇抿在一起,颇有些失落之感,也不知是在看水中的鱼还是在看自己。

    “郎君怎么不先去包扎一下,就来这里了?”

    路不病奔过去,下意识望向贺兰粼的手,“唉,咱来本来要成功了,谁料叶家那些御林军忽然冒出来,伤了您……您的手没事吧?”

    贺兰粼摇了摇头。

    他手上还带着黑漆漆的手套,从外面看来,既看不见伤痕,也闻不见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