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已经被霸凌两年三个月零二十天了,他一如既往地被蒋舟手下的人拉到厕所里殴打。

    等他们打完了,江迟还傻愣愣地抱着头倒在骚臭的厕所里。学校里的最后一个人离开了,江迟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水池边洗掉自己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他不停地搓着手,神情淡漠,闭着眼把昏昏沉沉的脑袋放在冰凉的水下冲洗。

    等他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他爸妈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肇事者赔了点儿钱就算了了。钱也不多,扣扣搜搜,够他活到大学毕业了。他前几个月送走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亲人,现在无牵无挂,一身轻松。刚刚应付完蒋舟,他没什么力气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他总会想起奶奶在病床上最后看他的那一眼,所以他想死之前还勉强会斗争一会儿。

    江迟总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先好好活着吧,先好好活着。白天的生活还会是那样没什么区别,没什么新鲜感,没什么趣味,先好好活着吧。

    江迟第二天依旧带着伤一瘸一瘸地走进了教室,老师和同学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欺负江迟的那几个人家里有权有势,尤其是蒋舟,根本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不过蒋舟很少来上课,座位也总是空的。蒋舟家里给学校投了一栋教学楼,那里就跟个混混窝子一样,天台更是没人敢靠近。

    蒋舟站在天台上,看着天边的风景,白皙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香烟。他身后几个人狠狠地踢着地上的黄毛,也没见蒋舟皱一次眉头。

    等几个人终于停手,黄毛头上已经全是血了,牙齿还缺了一颗,见没人揍他了,立刻蜷起膝盖跪在了蒋舟面前。

    “滚吧。”蒋舟掐灭了香烟,抬起头感受吹在脸上的微风,像一块精致的琉璃。

    “老大……”

    “都滚。”

    昨天黄毛教训完江迟他还在天台待着,他看到江迟一瘸一拐地从教学楼出来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他远远的跟着江迟来到一条小巷子里,有一个瘦弱的男青年突然出现把江迟压在了墙上,苍白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揉搓着江迟的奶头。

    蒋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会冒出来一团火气,等到反应过来就看见倒在地上的苍白男人。江迟靠着墙喘息,麦色的面容带着些酡红,似乎沉浸在快感里面,带着破碎的色气。蒋舟眼眶微微发红,捏着江迟的下巴就咬了上去。江迟也不阻止,任由蒋舟的手在他身上四处摸索。

    蒋舟吻得动情,江迟看着他眼神却越来越淡漠,突然把蒋舟推开了,从蒋舟的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衔着香烟冷漠地看向蒋舟。

    “蒋舟,你最好别喜欢上我。”

    蒋舟站在天台又点燃了一根烟,低垂着眼帘,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会因为吸烟死掉,然后就沿着扶梯一步步走下去回了教室。

    江迟坐在教室里认真地听着老师上课,嘴角的伤时不时扯动他的神经。蒋舟进来的时候多看了江迟一眼,便默不作声地当着老师的面走进了教室。

    蒋舟家有钱,没人管很正常,见怪不怪了。

    蒋舟坐在座位上,白皙的手腕支在桌面上撑起自己的脑袋歪着头往江迟那边瞧,琥珀一般的瞳色在照进来的太阳光下显得流光溢彩,像一个锁定了猎物的猎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