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和六子都被关了起来,六子的事儿倒是不难判,虽然这件事幕后主使另有其人,可他到底是做了,牢狱之灾少不了,天阔便判了他两个月的劳役,也就是白干两个月的活儿。

    知道他家里贫苦,他爹娘也不容易,就没再做过多的处罚了,在公堂之上,也的的确确能看得出他有悔过之意。

    他打秋玲的那一巴掌,以及对思其生出的不好的心思,昨晚上把他绑在外面也已经让他吃够了苦头,算是报了仇,这么判倒是挺合适的,只希望他当真知错。

    而林老爷的问题就要复杂许多,如今他已经供出了张知府,天阔就不能坐视不理。

    他又何尝不知这事儿有多难,官大一级压死人,那可是堂堂知府,而他只是个芝麻小县官,就算是他不怕事,有那个勇气去跟张知府对着干,可他也没那个权啊,这事儿还得是向上奏报,让朝廷处置。

    这样一来,等的时间就更长了,中途恐怕要生变,再者,他的奏折一层一层的递上去,这朝中官员之间盘根错节的,十分复杂,最后这奏折是不是石沉大海就不得而知了。

    张知府能在这地方屹立多年不倒,自然是有原因的,天阔相信,朝中一定有人护着他,可如今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行得通,除此之外,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这件事一定不能不了了之,全城百姓看着,若是他因为对方是高官就低了头,让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那以后,官府在百姓心中可就是个摆设了,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目前这事儿也算是暂时告一个段落,要往上奏报也不可能那么快有结果的,百姓只等着看之后会怎么样。

    现在老百姓心中可就有两种说法了,有的人觉得知府不好惹,知县大人估计是不会去招惹他的,这事儿过些日子估计就不提了。

    还有的人说,“别的官儿可能那样,可咱们这知县老爷,那是青天大老爷,那是为百姓做好事的好官儿,咱们盼也盼不来呢,我相信知县大人不会坐视不理的。”

    “对,我也觉得是这样,你们等着看吧,肯定把那狗官给收拾了。”

    又有人说道,“收拾是想收拾,可哪有那么容易呀,那毕竟是知府,要说那张知府鱼肉百姓,朝廷难道说不知道?这么些年了,他一直都留任,肯定是有人护着的,要不然哪还能坐得稳官位,咱们这知县大人年纪轻,又刚刚做官,家中也没势力,如何跟他斗啊?唉,我倒也希望知县大人有那个本事,把那狗官给斗下去,可这事儿,难啊,实在是难啊。”

    这整个府城下辖多少个县城,这都是张知府管的,他虽然不直接管,但在他手底下,这些百姓日子也过不好,他们当然希望管理这片地方的官儿都是清廉的好官儿,这样老百姓心里才踏实呢。

    就算是有的人觉得这事儿不容易办成,却也抱着希望,真要是让他贪官都垮台了,那日子才有奔头呢,家里放着多少银钱也不担惊受怕的,只奔着过好日子去。

    天都快黑了,天阔才从县衙回去,这一整天又过去了,各种各样的事,忙得晕头转向的。

    衙门的事思其当然也听说了一些,他回去家里已经摆好了饭菜,洗了手正好吃饭,在饭桌上思其便问了这事儿。

    天阔说道,“如今就是打算向上奏报,先要禀明朝廷,这事儿肯定也会让张知府知晓,他要暗中走动关系,咱们也不知拿他如何,可我相信咱们当今皇上眼睛是亮的,看得清楚谁好谁坏,只看有没有那个心思好好整治这片地方了。”

    思其点头,天阔说的的确是对的,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又不是傻子,张知府鱼肉百姓不可能没有人向上奏报,一直都没有动他,要不然就是这背后关系盘根错节,太复杂了,要不然就是懒得管他,只看这回能不能引起重视了。

    思其说道,“这一时半会儿也没影,先别想着了,好好吃饭吧,这些日子都累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