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以前,林老爷还会觉得蒙人打进来并不是什么好事,自家人也要遭殃,可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对鲁县知县的仇恨,认为要不是有那小知县在,自己就不会损失那么多的钱。

    这会儿啊,他就希望让鲁县知县被朝廷处罚,最好是砍头呢,这要是不搞点儿大动静出来,又怎么可能如此呢?

    他要不能看到那小知县遭殃,心里这口气是消不了了,眼下又哪里听得进去林夫人的话。

    他直接就说道,“我可不管那些,左右咱们家这么大,在外边儿也有地方住,蒙人打进来了不能搬出去住啊?等这地方平定了再回来不就行了,可要是这地方乱起来,那小知县可脱不了干系,就得如此,夫人啊,让人去张知府那里一趟,告诉张知府要尽快行动,趁着现在乱的时候,赶紧把蒙人给找来,把这鲁县闹的越乱越好。

    林夫人叹气,“老爷,您怎么一个劲儿的说胡话呀?这怎么行呢,您好好休息吧,我忙别的去了。”

    林夫人只当他是在说胡话,这会儿脑子不清醒,并没有当回事,结果等林夫人走了,林老爷又把管家给叫了进来,还是刚刚那些话,要让他去找张知府,把这事儿说明白,让张知府尽快。

    他还以为自己是给张知府报了个信,让张知府能安心,结果这话传到张知府耳朵里,便有了另一番打算。

    既然有人赶着要出头,那他又何必要惹一身骚呢,干脆就让这傻子把这事儿顶下来,那不就得了?

    接下来的两日,天阔和思其带着大黑到了几处乡下去看了看,的确是如同他们听说的那样,乡下也有不少的流民,因为县城里的人都是不种地的,家中的粮食也是花钱买回去的,肯定不如农民家里多呀。

    刚到鲁县来,当然是去县城方便,可等这些人回过神来,自然会摸到乡下去的。

    乡下人朴实善良,只要让老人小孩出去要饭,总能要回来一些东西,能填饱肚子,这才是最重要的呀。

    他们到乡下去的时候,沿途都看到了不少的人,这些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好些人走着走着直接就倒了下来,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思其只好放下了帘子,总要赶紧想出个办法来才行啊。

    又走了一会儿,到了一个村里,看着有马车过来,村民全都拿着锄头铲子到了村口,就怕又是出了什么事。

    见来的人是天阔,村长立马带着全村人见礼,“草民参见大人。”

    天阔跳下马车,赶忙说道,“大家不用客气,今日我来乡下,是想看看乡下到底是什么情况,村长,如今流民可进了村?”

    村长叹气,“唉,前日开始,就不停的有流民涌进来,到村里要东西,挨家挨户的要啊,心肠硬一点的能当做看不见,紧闭门户,过一会儿他们也就走了,可到底还是心软的人多呀,给了一些东西,让他们尝到了甜头,结果可倒好,这两日外面的流民很明显就多了起来,眼下正值寒冬,地里也没有活儿干,我就让全村的老少爷们儿全都准备好,只要有陌生人靠近村子就拿着家伙出来赶出去,大人啊,不是我们心狠,再这么下去,自家人也要活不下去了呀。”

    天阔点头,“放心,我能明白,这善心的确不应该这么用,今日我到乡下来,也就是想琢磨出一个好办法来。”

    村长说道,“那大人和夫人就请住在草民家中吧,草民这就让家人收拾屋子。”

    天阔和思其商量了一下,思其也觉得该留在这里看看情况,整个鲁县这么多的村子,他们不可能每个都去,留在这里好好的了解清楚也挺好的。

    天阔便应了下来,“那就麻烦村长费心了,我们今日就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