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城都知道,信亲王喜欢素嫩干净的女子,柳妈妈这样栽培红棠可能就是为了讨他的欢喜,顺便给明月楼招揽生意。

    ?“王爷万福,红棠给王爷请安。”红棠捧着一盏青花瓷的茉莉茶,花茶馥郁的甜香。红棠头发简单的束成双平髻,发间是两只碎花白玉笄,鬓角系着一串玉雕般洁白水仙花。小绯特意从衣柜里拣了一件刺绣着祥云万年青的薄纱长裙,红棠穿上,更显得楚楚动人了。

    榻上那个男人斜靠着红木椅背,单手托着那白皙俊美的脸,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红棠姑娘不必多礼。”

    ?“红棠给王爷奉茶。”柳妈妈挥着大红手帕,谄媚的笑着。

    “王爷请用茶,”红棠将青花瓷茶杯端至信王爷身前,她咬着嘴暗想道,这茉莉花茶可真是烫手。

    信亲王接过茶杯,用杯盖撇去茶上浮沫,只是尝了一口,便搁在桌上:“这茉莉花茶再香气扑鼻,也没有红棠姑娘身上香的自然。”??信王爷微笑,将腰间的九蟒羊脂玉玉佩解下,递给跟随的小厮,“赏。”

    啊这.......红棠心里一惊,脸发热了。柳妈妈倒是笑的花枝招展:“您喜欢自然是红棠姑娘的荣幸,您慢慢聊,这就不打扰王爷了。”

    吱呀—?雕花门被关上了,红棠不知所措的站在王爷身边,先前妈妈教习的规矩竟然紧张的想不起来了。

    ??“奴家略通乐理,为王爷弹唱一曲《涉江采芙蓉》吧。”红棠起身抱起梨花木牛角琵琶,转轴拨弦开始调音,可大概是刚刚被茉莉花茶烫着了,她指尖麻酥酥的疼,弦也按不紧。红棠清清嗓子,忍痛唱了两句:“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琴声铮铮,歌喉婉转,如珍珠落玉盘。

    “等等,姑娘的手不疼嘛。”信亲王忽然打断。

    “疼,是有点。”红棠不好意思的握起拳头,指尖红的好像被凤仙花染过一样。

    “难怪,那一盏茉莉茶这么烫手,姑娘便好好养着,不要弹琴了。”

    虽然贵为高高在上的王爷,但是他居然这样温柔,红棠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那日姑娘摘栀子花可是为了放在屋内玩赏?”王爷提起他们相识的第一次,声音清冷,像浸润在泉水里的碧玉。

    “回王爷的话,奴家是为了做栀子花糖。”王爷居然还记得那一日的邂逅,红棠心里突然春风拂面。

    “花糖?姑娘还会下厨?”

    ?“叫奴家红棠便好,虽然不甚精通,但做点小点心还是擅长的。”红棠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却十分怨念:什么嘛,还未出道之前,姐姐们的三餐都要自己去搭把手,再加上自己本来就馋而且颠得动锅,从清汤面到红烧排骨她什么都会做。

    ??“本王想尝尝,红棠愿意否?”信亲王也不过二十出头,还是带点活泼的年纪。

    ?“奴家前日新做的栀子糖还有剩,不知是否合王爷胃口。”刚说完这句话红棠就懊悔了,怎么可以让王爷吃隔夜的剩糖呢。可是王爷似乎不在意,翘着二郎腿,兴致勃勃的望着她。红棠只能硬着头皮去橱柜里取出一碟花糖。

    ??洁白的栀子花被蜜糖包裹着,晶莹剔透,模样好看的很。“王爷请。”红棠上前屈膝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