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轻湉的声音带着哭腔,气息不稳,由此可以知道她的惊慌失措,再加上从电话里就能听到砰砰砰的垂门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声。

    云澹烟此刻正在云家庄园里和父母、三位姑姑们和爷爷一起吃年夜饭。四家人,祖孙三代,云澹烟家是云氏家族人丁最不旺的一支,可是到了过年的时候坐在一起也显得无比热闹。超大的圆桌做得满满的,未成年家庭成员的甚至没地方坐,而是另在旁边安置了一桌。

    排场大,准备的时间便长。许多普通家庭的年夜饭下午四五点就开始了,云家则是真正的晚宴,七点钟准时开席。云澹烟刚坐下就发觉手机在振动,稍微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竟然是尹轻湉。

    尹轻湉这小女孩很听话,她说过不要随便联系她,以免不小心出错造成麻烦。所以尹轻湉从来没有打过这个电话。

    “不要急。”云澹烟是个一举一动都极容易引人注意的人,她接电话的举动,马上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她落落大方地浅笑了笑。索性站起来离席,专心打电话,“怎么回事?”

    “嗯。”尹轻湉稍微定神,低声说:“刚才吃饭时吵起来了,他打我,我就用杯子砸了他额头。然后我躲进房间,现在他在外面……”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云澹烟问。已经起过冲突了,那么现在那个被激怒的人就非常的不安全。

    “我妈也在。”尹轻湉听声音:“他没砸门了,只是在外面骂…”

    “无论如何不要开门知道吗。一直坚持住,不要怕。”云澹烟在几秒钟内,自己在中心有了决定。

    “嗯,现在感觉好多了。谢谢姐姐…”尹轻湉轻轻叹。云澹烟平静的声音不需要很大声,却好像能隔绝掉一道门外那震天响的咒骂声。慌乱的心跳只需云澹烟说的一句“不要怕”,就真的安定下来。哪怕不是真人面对面对她说的这句话,也能有安定的力量。

    云澹烟收起电话,再回到餐厅的时候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是直接走到云臻宏身旁,弯腰在爷爷耳边轻声耳语:“爷爷,我有急事,必须马上去办,我知道您的飞机正好有飞行计划,可以借我用吗?”

    “可以。我打电话让秘书给你安排。你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云臻宏爽快答应,只问了回来的时间。

    “事情办完就回来,大年初一来给您拜年。”云澹烟巧笑倩兮,亲了亲云臻宏的脸。

    “那就好,快去吧。”

    祖孙俩在餐桌上说悄悄话,然后云澹烟对众人微笑着点头示意就翩然离席,菲佣随即过来动作熟练地把云澹烟的餐盘用品撤下。

    “澹烟这么忙呀,年三十都不得空。”姑姑说。

    云臻宏笑:“干这一行的哪有什么节假日。大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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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轻湉曲腿坐在床上,罗聪刚才一阵急火,在门外一边骂一边捶门,骂骂咧咧了一个多小时。钟芝英劝他年三十动手不吉利,好说歹说,罗聪的气才稍微消下去,不再非要揪尹轻湉出来揍一顿。

    大年三十,电视里播放着热热闹闹的晚会,窗外不时传来零星的烟花绽放时的声音。客厅里气氛热烈起来,钟芝英和罗文琪说笑的声音,罗聪打电话给亲戚拜年的声音,似乎之前的不愉快渐渐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