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除了周元,其他人都登上了七爷的那条小渔船。突突的柴油机马达声,很快就淹没在了哗哗的江水声中。看着船舷两侧随时都要没过的江水,胖子感觉这条铁壳船时刻都有沉下去的风险。看着两侧不断倒退的山峰,颇有些唐诗里那句: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像七爷这种在江上混了半辈子的人,早已对它了如指掌,哪里有暗流,哪里有礁石,哪里顺,哪里逆,连灯都不需要开。就在这黑暗中,吹着呼呼的江风,朝着未知的地方驶去。

    约莫两个小时以后,船上的探照灯亮了,往身后看,他们已经驶离了干流,朝着其中一条支流缓缓行去。这里的水道平缓,两侧的山峦也低矮,又在条支流了拐了几个湾,早已是不见沿途的灯火,四周一片寂静。

    “到了!”七夜将船上的停好,又在那岸边将一堆枯草使劲扒拉,果然是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

    这个洞,一半的位置都在水下,人还未进,迎面便飘来一股古墓里特有的那种死气,带着点霉味。

    这个洞的入口,恰好能够容纳这条渔船的进出,只是人得趴在船舱里,不过一旦进去,里面却又是别有洞天了。行进了半个船身,空间便豁然开朗,起身只见两侧全是硕大的砖块,只一眼,胖子便认出这是个汉墓。

    “瞧这花纹,典型的汉代叶脉砖,老何,我没说错吧?”

    “水至此而夷,山至此而陵,这里以前叫做夷陵,老发达了。”超子摸着那些花纹道:“看这些墓砖上的痕迹,这个墓恐怕不是被水冲的,而是被人给盗了。只不过这盗洞后面又被江水给冲刷了出来。”

    “被盗了?”七爷有些失望,他一直还寻思着把这个发现报告给政府。

    “看手法,应该也就是八九十年代干的。瞧这些痕迹,明显用的是烈性炸药,这帮人挺狠啊,药量下的不少,连这么厚的墓砖都给震裂了。”超子又安慰七爷道:“老爷子啊,这汉墓基本都是十室九空,谁让那个年代的人喜欢厚葬呢。”

    这座墓是个典型的飞机墓,机头位置是墓道,后面是甬道和南北两座耳室呈翅膀状。再往后便是机舱位置的前室,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这里一般也是摆放随葬品最多的。再往里就是后室和侧室。

    其中这后室便是墓主人的棺椁位置所在,侧室则是配偶的位置。大型汉墓基本都是这种构造,像超子这种经验丰富的,只瞧了一眼便就知道了。

    “你是在哪个位置下网的?”他问那老头。

    七爷道:“就那边,这里我都探过了,只有那个位置出鲥鱼最多,怪的很。”

    “那里就是主墓室,”超子道:“走,把船开过去瞧瞧。”

    主墓室的空间不过十来平米,头顶雕刻着一副精美的图案,两侧也是各种人物的图案,只可惜大部分都在水下。

    超子道:“这伙人应该是赚了个大发,这种等级的汉墓,少说也是个王侯级的。”

    查文斌却道:“不一定,依我看,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个玄学家。”他继续说道:“你们别小看头顶这副画,它是有来历的。

    你们看,这幅图上除了那个弹琴的人之外,还有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它的模样格外怪异。”

    “是哦,”风起云道:“这个‘人’的样子更像是个夜叉,哪有人在自己墓里画夜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