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茗诠穿过门的一刹那,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生物放声尖啸,从窗口爬起、四肢歪曲的身T往门口扑了过来,苏茗诠用尽力气将沉重的金属门「轰」地甩上,用肩膀抵住还被後头的生物撞得不断晃动的门板。

    直到门後的动静渐渐停息,他才谨慎地慢慢退开,而後那扇金属门从顶端处流泄出某种黏稠的黑sEYeT,往下腐蚀了整个门板、嘶嘶地冒出白烟和刺鼻的酸臭味,几分钟後,烧熔的门板化作一滩黑水、渗进了地面,不过片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茗诠松了口气、蹲坐在地,掌心触m0到地面冰凉的积雪,他试探地往身後看去,果然在几尺开外矗立着一道高得不见顶的栅栏,这才发觉他又回到了原处。

    「在耍什麽把戏......」他耙着头发、说服自己将刚才想把前臂T0Ng进他腹部的未知生物和领导员的形象区分开来,纳闷着近几次的梦境中所遭遇的拘牲为何愈来愈难应付;以往他所连结的梦境也不乏危机重重,但消灭拘牲却也不是什麽难事,好b电影中一看便知道杀伤力极低又没什麽智商的怪物。

    而不仅拘牲,就连前两日的梦境中的梦餮更是都Si得莫名其妙,他几乎都忘了自己最初入梦是为了揪出梦餮,只能光顾着从凶险的拘牲手里逃生。

    他有些无力地叹气、从雪地上起身,面前原本装设着金属门的墙面上凿出了一条隧道,不知通往何处,狭长的隧道内没有光源,丝毫无法看清隧道的深处。

    但身後仍然堵着明显是噬梦生物刻意为之的栅栏,将他所有的选择限缩在面前这小小的隧道口。

    别无他法,苏茗诠在地面逡巡、捡起不久前自己试图用来扎断藤蔓的冰锥倒握在手里,扶着墙走进了隧道里。

    黑暗中看不见任何事物,声音倒是很多:滴水声、脚步的回声、不明物T飞快窜过的声响......这些都不造成苏茗诠的困扰,最令他烦躁的是不知何时开始跟在他身後、不明生物那亦步亦趋的脚步声,以及几乎凑在他耳边的呼x1声。

    若非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对自己太过不利,他倒是乐意下一秒就将冰锥往身後的东西T0Ng去,考虑了目前的局势,他只能加快脚步、以求尽快从隧道中离开。

    正当他这麽想,右侧隐约传来了人qI0ngJ谈和嘻笑的声响,他伸手往右侧m0索,模糊间掌心碰上了某种......毛茸茸的事物?

    耳边突然拂过一GU热气、以及一道在狭长的空间里低低回响的咕噜兽鸣。

    苏茗诠相当肯定那东西正在窃笑。他猛地cH0U回手,不明生物如一阵风般掠过了他身边,随着生物消失在隧道里,右侧传来了人声的方向亮起了灯火,照亮了岔路後方蜿蜒而去的墙壁。

    他握紧冰锥、一步步走进岔路,似乎为了指引他方向,在他即将踏出上一盏灯照亮的范围时,下一盏灯便会亮起,一路打亮了直到出口的路途。

    远远地能够看见隧道出口人来人往,方才能够听见的交谈声也随着距离接近而放大,却全是令苏茗诠无法辨识的内容;他仔细确认,并不是如上一个梦境中、被鸟嘴挟持的正常人所讲的那种反话,也不是任何一种他认为听起来像语言的「语言」,而是一种嘈杂的窸窣声响,远处听上去像是人群的对话夹杂在一起,凑近了听却像那些对话内容变成了乱码一般毫无意义的摩擦声。

    隧道外的场景像是某种宴会厅的环形走廊,盛装出席的宾客或单独、或互挽着手悠闲地踱步而过,对突然闯入、与周遭格格不入的苏茗诠视若无睹。

    看来此处大抵是梦主的记忆投S,隧道出口位在环形走廊的外侧墙上,中央环绕着宽敞的舞池,苏茗诠一踏入走廊便与迎面走来的一名身着燕尾服的男子撞个正着,对方被他撞了个踉跄,面上彬彬有礼的笑容却依然稳挂着、站稳步伐後又走回原本的路线上,往苏茗诠身後款款地离去了。

    倒是苏茗诠正脸碰上了对方的肩膀,他捂着撞得发酸的鼻子、往反方向看去,只见所有的宾客们都不约而同地往他的後方行进,他在尚还称得上宽裕的走廊中一边行进、一边避开走动的宾客,还有余裕观察环境。

    舞池中也有两两成对的宾客绕着舞池外围缓缓转圈,整齐划一地踏在他听不见的节拍上;外墙和走廊之间间隔规律地立着一圈雕饰JiNg致的圆柱,他在走动过程中同时查看柱子的後方,以调查有无异状。

    宴会厅的内部不算小,但苏茗诠估算着自己大约刚绕过四分之一圈,方才与他相撞的那名燕尾服男子又出现在他前方,仍然是大方优雅的步伐,他目测着对方闲散的速度,有些讶异宴会厅的大小与他所估计的似乎有相当大的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