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贞咧嘴道:“那自然羡慕。若我的妻子这么待我,我都不知该怎么疼才算够。谁像你啊?回信就写个‘嗯’字。啧,太不解风情了。”

    “醒醒,你虽解风情,却并没有妻子。”萧明彻无情地在他心上狠扎一刀,而后迈开长腿,往自己临时落脚那院去了。

    惨遭扎心的廉贞瞪着他的背影,无能狂怒。

    “殿下一定不知,曾经有个不长眼的家伙在我面前步伐嚣张,被我打得三天没下床!”

    萧明彻止步回首,面无表情:“我嚣张了吗?”

    军中慕强,萧明彻曾在几次与廉贞切磋时完胜,真正上阵杀敌时又冷静狠戾到近乎非人,这事廉贞不得不服。

    既没有妻子可炫耀攀比,单打独斗又胜不过对方,廉贞越想越气,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只能酸溜溜赶人:“好好好,你随意。如今你是有妻子的人,你说什么都对。快回房薅头发写你的回信去。”

    上次憋了十几天就写出个“嗯”字,估计这次也好不到哪儿去。

    *****

    沐浴更衣后,萧明彻独自坐在官驿的房中,漫不经心研着墨,目光数次扫过桌上那封尚未拆开的信。

    他幼年时曾有一段糟糕际遇,这导致他在面对某些事时,经常分不清别人言行背后有无第二层意思,搞不懂对方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是认真还是玩笑。

    小时候,因为他分辨不清别人言行背后的情绪与意图,常做出些在常人看来奇怪的举动。

    曾有人在背后嘀咕,说他或许脑子有毛病。连他自己都这么怀疑过。

    长大后,这种情况好了许多。

    至少在一些生死存亡的事上,他已能快速辨明对方没有说出来的第二层意思。

    但他小时阴影太重,若非不得已,便懒怠再尝试与陌生人建立友善亲密的关系。

    这样就不必费劲去理解别人的意图,更不用苦恼该怎么应对才正确。

    所以他很喜欢上战场。

    从第一次被派到南境督军,他在战况紧急时提刀上阵后,就突然发现,“敌军”,真是天底下最让他舒心的一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