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豁出去了,只要能保住如儿的命,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只是这孩子,是留不得的!

    百里清如原本软下来的神情,在听到祁承璟的话后,顿时又寒意森然了起来:“如果我说,若是没了这个孩子,我便与你和离呢?”

    “如儿!”这话一出口,祁承璟的眼神顿时冷却了下来:“这话,我就当你没说过。”

    话音方落,便见长青断了一弯腰走了进来,依旧是青瓷碗,内中升着袅袅的热气,有男人骨节修长的手托着,仿若一副上好的画。

    “长青,将王妃的穴道点了。”祁承璟吩咐完,便接过了药碗,将身子退后了一步,冷眼看着床上的百里清如。

    长青得了命令,道了声“王妃,多有得罪。”便走上前去。

    “不许动!”百里清如突然发难,却是将一柄匕首贴上了自己的喉间。

    天边最后一抹霞光被夜色尽数吞噬,有寒鸦在窗外尜尜的叫了两声,似在昭示着某些不吉之兆。

    有风顺着窗吹了进来,刮在宫灯之上,引得烛火跳了一跳。随后映在了满是寒光的匕首之上。那是一柄镶着宝石的匕首,上面的红宝石如同殷红的血,泛着冰冷的光泽,而它的刀刃此时正抵在一个修长的脖颈之上。那是美人的颈子,如同上好的瓷器,白玉般无暇。

    再往上,则是一张美人儿的脸,带着几分的决绝:“你若是想看我今日血溅当场,那你便尽管来好了。”

    “如儿,不要!”祁承璟顿时扔了手中的瓷碗,试图前进一步:“如儿,你别这样,为夫错了,你快将刀放下,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你不许过来。”百里清如一瞬不瞬的盯着祁承璟,声音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柔顺:“祁承璟,我今日便将话说这里,我腹中的孩儿就是我的命,若是它因你而死,那么,今生我都不会原谅你!”

    她一字一顿的说着,手上因着用力,刀尖甚至都刺进了肉里,有殷红的血丝沁了出来,染上了冰冷的刀锋,带着一丝凄艳的美。

    然而看在祁承璟眼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如儿,你为了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便要和我如此么?”

    “是。”

    百里清如这话出口,祁承璟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他苦笑了一声,道:“既是如此……你早些安歇。”

    说完,祁承璟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直到屋子里空了下来,百里清如方才松了匕首,盯着门口消失不见的人影,缓缓的将手抚上了肚子,忽而便落下了一连串珍珠一般的泪。

    这一夜,百里清如睡得极为不安,梦里,仿佛有冲天的火光而起,有众多人影一闪而过。

    她迷迷糊糊的听到有凄厉的女声在喊:“我为你做了那么多,难道还抵不过一个转投他人怀抱的慕容兮么?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