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襄儿……”

    宁长久想起了她的名字,无力地喊了一声,好不容易抬起的手颓然地落回了松软的床榻上。

    赵襄儿手探至颈后,轻拢了一下尚有些湿漉漉的长发,她方才沐浴过,此刻披着一袭金丝勾嵌的漆黑龙袍,眉目秀致素雅,不沾脂粉,空气中还淡淡地飘着草木的芳香。

    少女轻轻搁下了笔,缓缓走到榻前,隔着白纱的床帘,做了一个捏脖子的动作,轻声道:“一醒来便敢直呼我名字,看来你想多睡会?”

    宁长久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没有心思与少女打趣,他竭力感知着自己的身体,确实其是否完好。

    赵襄儿见其没有回话,细眉微倾,纤细的玉指挑开帘幔,手向着他的脖颈伸去。

    那手还未触及到自己,宁长久却已觉得脖子一凉,他连忙睁开眼,看到了少女清清冷冷的脸,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却真实的杀意,他身子努力向后缩了缩,心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补救道:“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赵襄儿冷哼一声,松开化爪的手指,替他掖了掖被子,然后在床边轻轻坐下。

    “身体如何?”她问。

    宁长久可以清楚地感知到,有什么永远离开了自己,那种空空落落的感觉难以弥补,只让人心中酸涩。

    “还好。”宁长久道:“活着就好。”

    赵襄儿问:“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躲过那场雷劫的?”

    在她的认知里,那般强悍的天雷,哪怕自己手持红伞也未必可以扛过,他空无一物,究竟凭借的是什么?

    陆嫁嫁说他不凡,先前她并不以为然,直到亲眼目睹了那场雷劫,她才发现陆嫁嫁的评价,还是低了。

    宁长久淡淡地吐了口气,骨骼间的酸涩感压迫着他,他艰难开口:“我也以为我必死无疑……兴许是命好。”

    赵襄儿知道他肯定瞒着些什么,但并未追问,只是道:“你昏迷的时候,还记得什么吗?”

    宁长久见她眸子微微眯起,身上不知为何又散发起了若有若无的杀意。

    他不明白这种敌意到底来自哪里,只是诚恳道:“不记得了……”

    赵襄儿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道:“你手段确实颇为了得,竟能帮你师妹压制魔性,还抗下了那近乎死局的劫雷,我……也有些佩服你了。”

    宁长久连忙问:“师妹呢?师妹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