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映月阁,茯苓叽叽喳喳的指挥侍女们收拾东西,自己还不忘给沈棠月收拾贴身衣物和首饰。沈棠月躺在床上抱着璎珞盒子,想着来了这里快半年了,马上就要去京城了,到哪会是怎么样的呢?自己的生意才刚开始,会不会影响呢?

    茯苓抬头看着沈棠月在发呆,问道:“姑娘,你看还要带什么?”

    茯苓虽是是个爱闹的样子,可做事是极妥帖的,沈棠月自然是放心的。可明日就要出发了,不免有些事要叮嘱的,说道:“这次出门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茯苓和苦竹两个人跟着我去,其余人在家里一切照旧,不可吃酒闹事,偷懒耍滑。如今家里二婶婶管事,有什么不妥的都可以去找她,莫要去祖母那边打扰她老人家歇息。时间不早了,都下去休息吧。”

    众人答了是,茯苓和苦竹每日睡在外面替沈棠月守夜,就留下来了。沈棠月见茯苓在收拾床铺,苦竹在打包衣物呆呆愣愣了好一会儿,就问道:“苦竹,苦竹。”

    苦竹这才回过神,问道:“姑娘可是要喝茶,奴婢这去给你倒。”

    沈棠月更是纳闷了,平日里苦竹最是个细心的,知晓自己怕水肿睡前不喝茶水的,怎么今天这样粗心。莫不是心里有事,就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苦竹摇摇头,回道没有就继续收拾了。收拾完了就下去了。

    茯苓看着心事重重的苦竹离开了,忍不住说道:“姑娘可知道苦竹家四个女儿,她爹身子不大好,苦竹是老大,都靠苦竹在府里做活养活一家人。平日里苦竹领了月钱就送去,和姑娘去京城这两个月就无法给家中送钱,所以愁得很。”

    沈棠月这才知晓苦竹为何身着是所有丫鬟中最简朴的,从不涂抹戴首饰,自己也是纤瘦极了。有些心疼,就说道:“一会儿你去把苦竹接下来两个月月钱先给她,让她放心去。”

    茯苓答应了就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棠月刚醒,就见桌上摆了一捧插花,苦竹端着一盆洗脸水就进来了。

    茯苓打了个哈欠就进来了,笑骂道:“好你个苦竹,竟连我的活都抢了去。”

    苦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没说什么。

    沈棠月也笑了,说道:“真是惯的你越发没变了,当着姑娘的面,偷懒还找说辞怪勤快的了。”

    茯苓没说什么,笑着去清点昨日带的东西了。沈棠月也没想到苦竹今日回家送银子还回来这样早,心里有些心疼,也对这个能干的小姑娘更是喜欢了。

    苦竹过来沈棠月净手时,沈棠月见苦竹穿着的那件三等女使的夏衫都磨得起毛边了,裙子也短了一截。沈棠月知道家里的小女使虽有府里发的衣裳,可大多也会花些银子自己做些一样颜色的衣裙穿,所以府里也就一年发三套意思一下。

    苦竹见沈棠月盯着自己的衣裙看,有些不自在道:“姑娘,那件新的昨日洗了,明日我就换回来。”

    茯苓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对于苦竹她是很喜欢的,苦竹人不错,做事也麻利,也不像兰茹那样高傲难相处。两人一静一动,甚是合得来。只是苦竹这家庭,茯苓着实有些心疼。

    茯苓想了想,还是说道:“姑娘,苦竹升了二等了,来不及做新衣,兰茹这季新发的还没穿。要不先拿给苦竹吧。”

    沈棠月觉得这个办法好,看着苦竹愣在原地说道:“还不快去换了来给我梳头,升了二等也不知去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