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这样让韦述安静一段时间也好。自己整天忙得找不着北,谁耐烦天天和他们在学生会里扯淡?如此一想,江水源顿时感觉念头通达、浑身轻松。

    抬头看看天色,此时社团课已过大半,估计就算赶到国学讲谈社,和众人打完招呼也该下课了。拖堂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江水源个人不喜欢这种行径,也从没有把这个不好的行径施加于别人的想法,当下一个人慢慢走回教室,准备收拾东西去吃晚饭。

    结果到了教室,便看见浦潇湘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座位上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手边那个计算机被她折磨得惨叫连天。江水源有些奇怪:“哟,浦潇湘,你怎么没去参加社团活动?而且还被我抓了个现行,信不信我扣你的社团分?”

    浦潇湘的神色顿时灵动起来,娇俏地瞅了江水源一眼:“有本事你扣啊!信不信我寒假不回家,搬张小板凳坐你们家门口半个月?”

    “额……算你狠!”江水源在国学论难中可谓滔滔不绝所向披靡,但和浦潇湘打起嘴仗来,十次倒有九次要望风而逃。没办法,人家浦大美女天然优势太过明显,而且很有律师的天赋:当事实对她有利时,她着力强调事实;当道理对她有利时,她就大讲道理;当事实和道理都对她不利时,她则会敲桌子把事情搅浑。——哦,不,作为名门望族出身的美少女,怎么可能做“敲桌子”这类粗鲁的动作?人家最擅长的分明是卖萌撒娇,比如现在,她既不发火,也不生气,只是要求搬板凳去江家门口坐半个月。

    可是江水源敢让她去自己门口坐半个月么?别说十天半个月,就是一个上午,他也受不了啊!他老爹绝对能把他挂在旗杆上飕成人干的!

    偶尔用卖萌撒娇威胁无效的时候,浦潇湘同学就会祭出她的杀手锏“当日在校长室门外……”。基本上还没等她说完。江水源就像被八国联军赶出京城的慈禧老佛爷,所有傲气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忙不迭地割地赔款、开放商埠,当真是“量水源之物力。结潇湘之欢心”。

    不过江水源也不甘于老被浦潇湘讹诈:“正好现在左右没人——”

    “左右无人?你、你想干什么!”浦潇湘左手掩口、右手遮胸,一脸“我好怕怕”的神情警惕地盯着江水源。

    江水源气得直翻白眼:“虽然不知道你脑袋里都想些什么,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姑娘,你想得太多了!趁着左右没人,赶紧老实交代。今儿早上校门口粪袭学生会贺副会长的事儿,是不是你也有份?”

    “我?怎么可能!像我这样有洁癖的人,想到那种事情都会作呕,怎么可能参与其中?你可不要污蔑好人,我可是良家女子!”浦潇湘一边支支吾吾地辩解,一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乱转,任谁瞧见都知道其中必定有鬼。

    江水源冷哼数声:“哼哼,还敢狡辩,吴梓臣都跟我老实交代了!”

    “他敢!信不信我撕烂他的嘴?”没等说完,浦潇湘就知道露馅了。赶紧补救道:“我的意思是说,吴梓臣他是在胡说,污蔑我,所以我要撕烂他的嘴……不,我要找他算账!”

    江水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姑娘,你觉得我会相信么?”

    “爱信不信!”浦潇湘不敢再和江水源对视,玉脸微红地转过头去,手指又在计算器上噼里啪啦一通乱摁,似乎要通过这一举动向江水源表达自己的强烈不满。

    浦潇湘狂按的是计算器上的cos键,由于按得速度太快。计算器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不断发出“co、co、co”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汉语的“哭、哭、哭”,在昏暗而略显空旷的教室颇有几分瘆人。江水源本来没太在意。在某一刻偶尔瞟到屏幕,便再也挪不开眼睛。

    “让我看一下!”江水源伸手就抓了过去。

    浦潇湘见江水源的禄山之爪径直向自己的玉手抓来,还以为他想要轻薄自己,心中又是恼怒又是欢喜:“你、你想干什么?”

    “借你的计算器用一下,过会儿还你。”江水源说着拿起计算器坐回自己座位上开始研究起来。

    同样,他也是狂按cos键。不过眼睛却盯着屏幕一动不动,似乎想要从中发现什么惊世的大秘密来。浦潇湘好奇地凑了过来,好闻的香味顿时充溢着江水源的鼻腔,如果感觉灵敏的话,脸部肌肤似乎还能隐约感受到她呼出的热气:“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