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晴无云,飞机顶着刺目的光晕,斜刺一片无垠的蓝。

    江澈喜欢飞机拉升的过程,偶尔机身跃动,突然沉那么一下,偶尔心脏略微被挤压,是一种有趣的感觉。

    前世的后来,生意开始变得十分艰难的阶段,他一度将蹦极当作发泄压力的方式,直到完全失去惊恐感。

    那时的他是那种可以全程扑克脸走完日苯富士急鬼屋的人,因为满脑子都是事。

    现在他很少想太多。

    关于情感,不去伤春悲秋。

    慌就那时慌了,幼稚就当时幼稚了,痛也允许痛一下,过后不是他都能抹掉,而是很快都会被他前世形成的自我防御机制强行压下来,压到深处,暂时埋好。

    这世界上很多被认为淡泊或“冷漠”的人,其实都是这种自我防御机制在作怪。社会越进步,人类越如此。

    关于生意,不去无谓纠结。

    现在其实就是财富积累和身份获得的阶段,一年的积累过后,就算偶尔一败,他也败得起。至于郑忻峰收购包装厂这样的设计,江澈更完全不会去纠结,因为他无比清楚,十几二十年后,真正能生存得好的国企,不外乎两个特殊,特殊领域,特殊权力。

    像庆州市国营包装厂这类大众企业,只要还是国营,就只有两个下场,自己慢慢死掉,或被人故意做死,私吞、拆卖。这些年有太多国企领导这样完成“华丽转身”,变成大老板。

    穿着制服的空姐们躲在门后,偶尔探头看一眼,躲回去,小声议论着今天机上的半仓年轻适龄西装男,嬉笑声不时传出来,又很快被乘务长喝止。

    这帮家伙也一样在偷偷议论着,哪个空姐笑起来最甜,哪个声音好听,哪个身材最好。

    其实除了乘务长稍显岁月痕迹,哪个都不差,这个年代的空姐仍然是真正的高端职业,令人仰望和遐想的存在,真正的万里挑一,也是真的漂亮。

    王朔曾经写过一部,就叫,后来冯小刚拍了叫,徐帆主演。

    大概到2010年代后吧,护士跟漂亮早早脱钩,而且脱离很远,情况十分严重,空姐很快也跟着脱了,天使垂直落地,只不过比护士好一些,还保留在端正的水平线上。

    隔一会儿,微笑的天使们出现,手里拿着航空公司定制的,带有标识的胸针、领带夹,说是要给航班旅客们分发赠送。

    这年代飞的机上连钥匙扣、开瓶器、扑克牌、扇子都有送。不过胸针和领带夹,还是颇显诚意。

    机舱里顿时热闹起来。

    想想自己手下一大堆的单身男青年,又都刚被三墩的结婚喜酒刺激了一下。江澈朝后吩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