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句话,郑忻峰这边说得不带一丝语气。这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他。

    另一边,几十年浪都打不动的胡彪碇,整个人晃了晃。

    他曾经经历过一次,怕了很多年。这次也一样担心着,所以才会把想到娘仨先送走。人如果很担心一件事,就一定有过关于事情后果预想的画面。

    但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人到中年的老彪才发现,自己所有的预想原来都还太轻,这个可以眼都不眨捅自己三刀的讨海汉子,现在竟然有些扛不住。

    “老彪。”郑忻峰那头喊他。

    “……啊,”胡彪碇努力缓出一口气,有些不自然地哈哈笑着说:“郑兄弟,不是,我知道你爱玩,这个不能啊,这个你不能吓唬我老彪,我……”

    语气渐渐不对了。

    郑忻峰:“对不起。”

    良久。

    胡彪碇说:“怎么会呢?”

    “就在胡州机场附近这,我去买票,他们三个在外边等我。”郑忻峰顿住好一会儿,说:“回头,人就没了。”

    胡彪碇:“走丢了?”如果只是走丢了,其实比胡彪碇脑海中想到的那个可能好得多,他忙说:“那,那找了吗?”

    “找了,我把附近都找遍了,可是……没找到。”这次郑忻峰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和急切,“老彪,你能带些人过来吗?我在胡州等你……我先继续找。”

    “你能来吧?”

    胡彪碇:“……好,我就来,你等我……不是,你先找着。”

    电话挂断,胡彪碇下了楼,准备启程。

    “什么,老胡你这个时候要走?”

    板桨站了起来,这是一个有些高瘦的男人,但是身材挺拔,脸上皱纹比之同龄人要深,整个显得很精干。

    这些年,水涨船高,板桨虽然不是老大,也在海边上算得一号。

    “是啊,老胡……这就要动了。后天两点约偷狗佬他们几家谈座次,你不在,我和板桨去了也没得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