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好像不怕了,家人她要救,江让她也要救,人总被逼着做决定,权衡利弊舍弃这个或者那个,凭什么都要让别人说了算,这次她偏偏就要两全。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困兽犹为生而斗,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雨深芙蓉帐,昵昵促敛膝,挑灯伴夜长,沉坐闻潮汐。

    周铃是第一次这么主动,许是因为心里憋着太多事情,也许是真的下了决定,她也想放纵一次,江让从惊诧的被动接受到反客为主,从披襟解带不自觉发展成赤忱相待,夜的朦胧能遮掩很多东西,也能剖析一个人最真实的内心和欲.望,直到周铃发现了异样,惊和痛还有绵绵不尽的酥麻,她似乎醒悟了什么,本来想挣扎却又妥协了,妥协从心,欢爱的意义便只剩了欢爱,不掺杂不安和悔意,只有两厢情愿,一夜无言。

    潇潇雨未歇,这次周铃是真累着了,江让虽也未眠,但伴着晨钟声起,他一如往常起身准备早朝,可看着榻侧周铃沉睡的侧颜,他第一次生了赖床的冲动,不过那冲动很快被门前墨忠的声音掐灭。

    “大人,该起身了,太子的马车快进城了。”

    太子回来了,被皇上急招回京,为的便是万花楼信国公夫人的案子。

    应王的机关术都设到了京都城眼皮子底下了,秋闱本来是为了百官会晤以叙君臣,现下看来万花楼不像是不慎触发机关,倒像是故意设置,其目地若不是为了练练手好玩儿,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挑衅!

    皇上能容应王在封地胡作非为嚣张跋扈,毕竟圈地为王,他还是圣上唯一的兄弟,可若应王想要的不仅仅是圈地为王而是破圈为王,那皇上就得好好再审视审视这兄弟情谊了。

    江让已经被急招入宫一次,这次太子回来,皇上应该有个决断了,所以便是他操劳整宿稍显疲惫,也不得不起身更换官府入宫去。

    不过走之前他还是叮嘱了一遍,夫人昨夜辛苦,让她睡好了再起身,都别打搅。

    本以为这一觉周铃应该睡的是日晒三竿,可江让走后没多久,周铃便穿好了衣裳出了房门。

    回到悦心院,青玉一直在院门口往院内望,直到看见周铃换好衣服朝着院外走来,她连忙凑了上前。

    “夫人,你是要去出府么?青玉可以陪你去……”

    周铃回头看向青玉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在院内侯着就行。”

    说完青玉准备跟上去,春芽却直接拦住了她。

    “青玉姐姐放心,我每次陪着夫人出去督公都有派人暗中保护,既然夫人说不用,你还是别跟来的好。”

    见春芽阻拦青玉的脸色甚是有些难看,她本来准备埋汰春芽两句,可想到蓝烟教她一定要先忍住了,她想了想还是把难听的话咽进了肚子里,紧接着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