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不知道的是,他已经足足昏迷了三天。

    这三天的时间里,别说是他身上那点银针,算上吊瓶,这货被扎过上千针也不止了。

    保护区虽然人手紧张,可依旧让“额美精”小姐和另外一个护士24小时轮流看着他,刘敏更是不眠不休的研究他的检验报告,x光照片。甚至针对他的情况,保护区还组织了一次专家会诊。

    得出的结论很诡异,除了失血过多和大量的软组织挫伤,最严重的伤口也只是脖颈后面被某猩猩咬破的皮肤组织。至于某獾当时在伤口上飙出的鲜血,却是血管从内部爆裂,似乎受到了体内某种极大的压力。

    外国专家们觉得某獾之所以昏迷不醒,还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缺血性休克。可刘敏却总感觉,某獾的这种情况更像是中医里说的气血逆流导致的经络受损。气有余即是火,也就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

    只是眼下这个年代,这种说法过于玄幻,别说是獾了,刘敏从医这么久,连这样的人都没见过。说某獾就因为和猩猩打了一架,导致了自己走火入魔?怕是十个人听到,有九个都觉得她疯了,还有一个给精神院打电话的。

    索性园区针对某獾的治疗方案和刘敏的想法并不冲突,于是在每天的输液过后,刘敏还会再给他行一遍针,为他疏通经脉,活血祛瘀。

    相比之下,某只比某獾的内伤外伤都严重了无数倍的黑猩猩,却是从头到尾都活蹦乱跳的,让人无语至极。

    虽说到底是动物,道理很多时候都讲不通,也没得讲。但灵长类就是灵长类,当刘敏跪坐在树林里,把那只新生的小生命放进劳拉的怀抱中时,哪怕是在场最笨的猩猩,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那只原本重伤锤死的大个子猩猩,从那开始就守在了王平身侧,谁拉都不走。手骨都断了,居然还能推开救援的担架,跟着鼻青脸肿的顾咸鱼穿越森林一路走到救护车上。

    结果王平本来可以回酒店里住单间,或者在园区办公楼的医务室里待着,却因为某只猩猩的缘故变成了睡帐篷。打生打死的对手也变成了同一间病房的“病友”。

    因为体型巨大,和其他黑猩猩相比简直是鹤立鸡群,于是某位猩猩中的壮汉被园区起名为“埃菲尔”,意为铁塔。不过就它眼下这个豁牙漏风的面孔,王平怎么也和壮汉联系不到一块去,倒更像是个偷看大姑娘的猥琐老头。

    随着某獾身上的银针被刘敏一一取下,帐篷里的鬼哭狼嚎才稍缓。在王平的脖颈后面,消炎的输液管倒是还插着。不过因为角度的问题,某獾看不到,便以为所有的针都拔了。

    可惜任凭挣扎,卖萌,扮可怜,捆住他的小皮带依旧牢牢的固定在架子上,刘敏并没有帮他解开的想法。无论某獾怎么喊她,始终都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好歹和某獾在京城也相处了一周的时间,不用顾老三提醒她也清楚,只要松了皮带,就别想再抓住这小东西回来扎针了。

    当然王平此刻还不知道,他背后不光还扎着输液针头,就连毛都被剃掉了一大块,看起来就像是白色的披风上打了个粉红色的补丁,娘气十足。

    眼看着自己嗓子都喊哑了,刘敏也不管自己,某獾开始呲牙,用一种明显威胁的眼神瞪她。

    “哎呀!”某医生突然一阵懊恼似的低呼,拍着额头叹道:“好像刚才有一个穴位扎错了?”

    某个小身影突然一抖,小白牙开始隐藏在毛茸茸的嘴角后面。

    “到底要不要重新扎一次呢?”某人似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