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就要落入那个娘娘腔手里,生不如死,方暮发誓,他头一次生出了恶毒的念头,他要作弊!就在铁拐李拿起色盅的一霎那,方暮神不知鬼不觉的丢了一个小东西进去。

    铁拐李一阵肉疼,他倒不是心疼方暮,而是心疼差点儿就到手的那两家赌场。事到如今,想后悔也来不及了,既然那娘娘腔摇出来三个六,自然不能输给他,即便也是三个六,那双方还能打成平手。

    “呦,这么快就放弃了?”娘娘腔见铁拐李只摇了一下就把色盅放下,脸上又多了三分喜色。他走到方暮身边,装模作样的抿嘴一笑,悄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小声道,“我的乖乖,别急,今晚啊,咱们玩儿点儿新鲜的!”

    方暮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他趁两个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指尖轻轻弹了一下,一小股灵力没入色盅,神不知鬼不觉。

    “行了,开吧!”娘娘腔志在必得,等着看好戏。铁拐李一咬牙,揭开色盅。不出所料,三个色子都是六点,和娘娘腔如出一辙。只是,其中一颗色子上,趴着一只将死未死,还在扑棱翅膀的苍蝇,看上去就像是多了一点儿,不是六点,而是七点!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啊!”铁拐李双手合十,冲着那只苍蝇道,“宝贝儿啊好宝贝儿,多谢你了!”他伸出两根比树杈还粗的手指,捏起那只苍蝇,举给娘娘腔看,“十九点,我赢了!”

    “这不算,你出老千!”娘娘腔气急败坏,“你是什么时候把苍蝇放进去的!”铁拐李心知这是方暮“搞的鬼”,嘴上却不肯承认,“哎,这可是你的地方,你的色盅你的色子,就连这只苍蝇,恐怕也是你的赌场里土生土长的,这可怪不得我!”

    “那只苍蝇作不得数!”娘娘腔使出最后的招数——耍赖。铁拐李坐下来,“方才你用了金刚木做的色子,还偷偷用火烧,我可是什么都没说。若这一局不作数,那上一局也不能作数!如此一来,咱们就两清了。”

    娘娘腔恋恋不舍的瞄着方暮,咬牙道,“再来一次,咱们一局定输赢!”铁拐李赌性大发,正要张口答应,方暮这在后面猛拽他几下,示意他适可而止。铁拐李见今日并没有必胜的把握,顺水推舟道,“今日我还有事,改日吧,方暮,咱们走!”

    “哎哎哎,你们等一下!”娘娘腔追出门来,险些就要追上方暮。方暮脚下生风,一路拖着铁拐李回到赌场,恨不得连唯一的一扇窗子也用铁钉钉死。

    “我说,那娘娘腔又没追进来,你怕什么怕?”铁拐李见他那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是个娘娘腔吗,烦人是烦人了些,也不至于那么可怕吧?”方暮擦着冷汗,“你没见他那副样子吗,只怕是要吃了我!”

    铁拐李哈哈大笑,可那笑意却忽然在脸上僵住,他逼近方暮的脸,一字一顿道,“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在那娘娘腔的赌场里我就看出来了,你不是一般人呀!”

    方暮知道瞒不过他,就据实相告,“我乃梵天国人士,偶然来到东女国,触动九龙吐珠青铜鼎,我朋友被鼎神所伤,他答应我,只要我通过九重恶境,说服你们弃恶从善,就……”

    不等他把话说完,铁拐李已经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推进墙角里,暴跳如雷,“好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妄想说服我们?好好好,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做恶!”

    楼下冷清的掉根针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的赌场霎时间喧闹起来,那些消失的赌徒不知什么时候重新聚拢在一处,吆五喝六的掷色子推牌九。铁拐李拎着方暮站在楼梯上,高声道,“兄弟们,都停一停,听我说!”

    所有的赌徒都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他们。铁拐李一松手,指着方暮道,“这位小兄弟是新来的,他叫方暮。你们可知道,他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

    “不知!”

    “管他呢,我正赌的快活!”

    铁拐李似乎在所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他说,哈哈,哈哈哈,他说他是来说服我们,弃恶从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