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一事提醒了沈辛,有的人没必要等到以后才处置,既然是无用的蛀虫,那就应该提前消灭,免得损耗更多。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吏部和刑部都动了起来,毫不掩饰,毫无顾忌。

    一个又一个官员被彻查,从人上人到抄家流放,也只在一夜之间。

    言官当庭申饬沈辛任性妄为、无视法度,寒了臣子们的忠臣之心。

    沈辛念着那人还算有用,又想着不杀言官的规定,没动他,却也没理他。

    见皇帝冥顽不灵,百官怨声载道,不少人都找上了宋丞相,试图让他向皇帝进言,毕竟别人的面子皇帝可能不会给,可亲舅舅的面子却要顾及几分,至少性命无虞。

    宋丞相也怕皇帝太过刚直,触怒了朝堂上的官员,届时,即便不能把沈辛拉下来,也是会给他制造不少麻烦,这就不值当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便是圣贤,也有犯错的时候,陛下若要锱铢必较,未免遭人诟病。”宋丞相劝道。

    沈辛微微勾唇,将面前的一道奏折丢给他,“如爱卿所说,这等人,朕也应该轻轻放过?”

    “爱卿”二字冷淡至极,令宋丞相也心生不妙。

    他没说话,而是将那份奏折捡起来,待看到上面“卖官鬻爵”等罪状时,心口也忍不住跳了一跳!

    可当他看到那上面所写的时间,又松了口气。

    “陛下,此乃先帝在时所犯之罪,朝代更迭,若真追究起来,此罪可免。”

    如果那人在沈辛登基后还如此行事,自然会被处理,可他既已收敛,皇帝便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宽和仁厚,也不该过于严苛。

    “先帝生前号称爱民如子、政治清廉,其治下却仍有这等事发生,可见下面人欺上瞒下,胆大包天!”

    沈辛冷冷道。

    宋丞相:“……”

    他忽然怀疑皇帝是因为不满礼部给先帝的谥号为顺,故而才这么指桑骂槐一通。

    “陛下可想过,若此次真将这诸多朝臣处置了,届时政务大乱,何人承担?”

    “下官依次进位,朝臣进士不够用,也还有举人,来年便有新人入朝,何来无人可用?”沈辛气定神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