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朱盈盈才回答道:“三皇兄,盈盈要走了,请三皇兄照顾好父皇,就当作盈盈从今不在这世上,盈盈如今也再无面目见三皇兄,见朱氏皇族的列祖列宗了。”

    “错不在你,皇兄知道的,如果你愿意留下,我一定给你想个万全法子不让你再受委屈。”

    “皇兄的好意盈盈心领了,可盈盈去意已决,还请皇兄施恩放我与李郎北去。”

    朱禅的神色凝重了几分,却还是对张忠点点头,示意放行。

    马车出了宫门,李达航还在宫门之内,对朱禅说:“李达航今日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忘了自己对大清朝的承诺才好。区区几座小城池,相信太子殿下绝不会为此而做那反复无常的小人。”

    “那几座城本就是三年前从大清朝手里抢来的,本太子登基后自然完璧归赵。只是李达航,”他目光犀利直直地盯着李达航问:“苏珊,你真的不要了吗?”

    李达航笑了,仿佛听了个荒诞不经的笑话,说:“你,会放开苏珊,让她回到我身边吗?”

    “自然不会。”

    “那太子殿下这个问题便显得多余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李达航回头看了看那马车,轻松地说道:“殿下让我与盈盈顺利回到盛京,然后圈禁康亲王,并以盈盈为要挟,相信康亲王日后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朱禅冷笑:“难道本太子就不能把他给杀了?”

    “兄弟相残,遭人话柄,大明历朝君主以孝治天下,若杀了康亲王,朝中恐会大乱,还请殿下三思。李达航言尽于此,就此别过。”李达航微微躬身,然后牵着马转身就向外走去。

    “你是不是从来都不相信我是真心想留住你辅佐朝政?以你的才能,难道就甘愿回大清朝朝当一个寂寂无名的县令?”朱禅忍不住开口大声道。

    “太子雄才大略,岂是李达航可以相比?太子本就知道康亲王这一致命的伤口,迟迟不予重击不过是想等李达航真正与盈盈成了夫妻之后再来出手。李达航愚钝,只想着尽快完成契约,兼且思乡情切,所以不得已才把事情提前,扰了殿下的计划,自知死罪,怎敢再做逗留?太子殿下若能以仁治天下,日后定能是不世明君,届时天下能人异士莫不千里奔投,何必在意一区区在下?达航实在有负错爱。”李达航上了马,一扬马鞭,头也不回地追上前方的马车,绝尘而去。

    张忠上前道:“殿下,李达航如此桀骜,是否要属下派人去做点什么?”

    朱禅冷冷瞥了他一眼,“张统领觉得本太子就连这一点肚量都没有?”

    张忠的脸白了白,“属下不敢。”

    这时小太监赶了过来,跪下禀报说是皇帝醒过来了。

    朱禅的心沉了沉,快步赶回金情宫。

    皇帝果然醒了,但是半边身子都不能动,口眼嘴巴都有些歪斜,也说不出话来,眼睛里似有浑浊的泪水。

    朱禅拿过宫女手里的药碗,亲自喂汤药,可是老皇帝根本连吞药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