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禾什么都没听进,只知道,这两人确实有戏。

    辜辛丞今日又回来得极晚,似乎是参加了官员间的什么应酬。浑身一股酒气和脂粉气就罢了,夜半三更,还让厨下送了酒过来,像是上了瘾,没喝够。

    弗禾原有事找他,迎面被熏得也是没脾气。

    “碰上烦心事了?”

    不会吧,朝堂上那些小虾米,能斗得过男主的机智勇猛?

    辜辛丞闷声摇头,一杯接着一杯喝凉水似地灌酒。

    弗禾坐到邻座上,支着脑袋打哈欠:“酒量好就是了不起。我也不懂你是清醒还是不清醒,就先把事说了。晚些,再留个字条。”

    “前宰辅之事你心里肯定憋着气,到现在还没查出真凶,却也有了差不离的怀疑对象。但你扳不倒他,只能继续熬着。”

    “虽然江山巩固靠的并不是清肃不同的声音,但将一些无为又多嘴的冗官罢黜也是一件对社稷有益的事。但适你近日的作为愈发避重就轻,含糊得太过了。”弗禾揉揉鼻子,“若是被那位知道,只怕又要怪罪。”

    辜辛丞猛然放下手中杯盏,与桌壶相磕,差点碎裂成好几片。

    呃。

    弗禾瞥见他那黑沉沉的脸色,真怕他会来一句,你在教我做事?

    “咳。”顿了顿,他提炼语言,升华主旨,“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我就不多置喙了。”

    “你在怕什么?”喝了那么多酒,辜辛丞的嗓音变得又低沉又沙哑,突然问出这句后,一双深黑的眸子就直接望进了少年的眼睛里,“你是为我着想,还怕我不领情吗?”

    弗禾怔了一下,笑道:“没。”

    怕?真不至于。

    辜辛丞看了他一会儿,那股专注的劲儿,仿佛是在盯着一样稀世的奇珍。

    良久,吐字清晰地问道:“散布出延寿药药引的实情,你是在逼他,还是在逼你自己?”

    弗禾想了片刻,认真答他:“应该都有一点。”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清男人眼底的红丝,年纪轻轻,可别过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