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凌晨格外阴冷,万物熬着最后的黑暗结束,等待日出。地龙烧了一晚上,屋里依旧暖和但也干得厉害,燥得人嗓子眼要冒烟。

    故意给了刘霓冷水后,趁着此时两人无话,温佐珩站起去烧水。

    刘霓半阖的目光落在他高低不平衡的脚步上,心绪也跟着起起伏伏。

    完全没察觉的温佐珩用铁夹掀开炉口的铁盖,往里面加新炭,等着起了新的火苗后,才往烧水壶里加水,一套动作下来不紧不慢,沉稳有序。

    “我看到了,多谢操劳。”温佐珩翻夹着炉子里的炭块,突然说。

    刘霓有一瞬不明白他说什么,待明白他指的是他案子的事,才想起是她叫杨怀忠把那份无罪告书转交给他。

    刘霓闭上双眼,不想当面给他,也是不想接受他的谢意吧,那为什么不想接受呢?

    而昨晚在西园,她还把别人当成了他。

    刘霓无力地放弃想这个,隐隐约约,怕心中早有了答案。

    恍惚朦胧之际,刘霓再次睁眼,烧水声和着烧炭时的哔啵声,不知怎的听在耳中有种祥和宁静的沉醉感,而温佐珩的背影带着火光的光晕,与记忆中雪地里的那日有些相像。

    “你过来。”刘霓突然喊他。

    温佐珩回头,带着笑意,闻言什么都不说,便直接站起向刘霓走去。

    有一瞬间的耀眼,刘霓觉得有哪些不寻常,但温佐珩的气宇轩昂,行走如带风般仪态翩翩,让刘霓神迷目眩,根本就没空仔细想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他稳稳坐到刘霓身边,一直未曾言语,只一直看着刘霓笑。

    刘霓微笑:“你莫要这般看我。”

    温佐珩的嘴角上扬一直未曾改变,他就这么笑而不语地看着她,目光迷离又朦胧,刘霓想看清他的眼神,可惜她把眼睛睁得再大,也看不太清。

    却恍然,他朝她靠得极近,近到刘霓能闻到他身上浅浅地草木清香,带着淡淡的药香。

    刘霓心想问他要干嘛?可她却什么都动不了,手和脚都动不得,连话也说不出,只能任由温佐珩一寸寸地靠近。

    突然失去动弹让刘霓的心砰砰直跳,他的呼吸喷拂到她的脸上,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幸亏动不得,不然她真怕一张嘴,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来。

    那触觉跟自以为是的不一样,甚至比想象的要美上许多,美得刘霓的心境愉悦到冒泡,如同水中嬉戏的鱼儿欢喜地吐着泡泡,咕隆咕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