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万姐姐终于在他身边了,江秦柯却想哭了。

    因为她连着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都忘了干净,掩埋干净。

    他的存在,不过是时不时地在提醒着她:你也有过一段不堪的岁月,那个时候你过得很煎熬,也很世俗。

    你会为了喘息的空间而随随便便就当校-霸的女朋友,会为了不被孤立霸凌而拼命讨好周围每一个同学、老师,会为了不那么突兀套上缩水而逼仄的校服,去融入那个保守冷漠又黑暗的群体。

    江秦柯把万鲤当成一束光,那束光温暖了他余生的岁月。

    而万鲤把江秦柯当成一道伤疤,揭开之后全是不堪又恶心的回忆。

    他在万姐姐心里究竟是什么呢?

    究竟算什么呢?

    “小姐,”陈管家在门上敲了两下走了进来,“万宏义先生那边递来了消息。”

    万鲤把玩着江秦柯骨节分明纤长的手指头也不抬道:“不是说了吗,只要不是来传他的死讯,就不用跟我再提他的消息。”

    陈管家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没有离开的意思。

    万鲤一愣,原来懒懒靠在江秦柯胸膛的头猛地一抬,她坐直了身子:“那老东西真死了?”

    “明早九点的葬礼,在青山墓园,”陈管家道,“小姐会出席吗?”

    万鲤冷哼一声:“为什么不出席?这可是好事。”

    “我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连今年春节都没熬过去。”

    对上江秦柯微微疑惑的眼神,万鲤解释道:“万宏义是我叔叔,他这个人——和我有仇。”

    可不就是有仇吗?

    她父母意外去世后万宏义立刻用了手段霸占了万氏和父母所有财产,还把她赶到老城区的犄角旮旯里,万鲤大学时期创业万宏义动不动就针对她,前几年她入主万氏,更是遇到了他诸多阻挠······

    这些帐零零总总地算起来,这个所谓叔叔的死讯,还真让万鲤高兴不少。

    哦,不,是让原主高兴不少。